有徒难教(1 / 1)

开馆翌日,辛卯,寅时。堂前,淳于端坐于金丝楠木太师椅上,洪元躬身立于前。半个时辰过去,淳于不说话,洪元也不说话,老老实实站着。鸡鸣再起,淳于站起身来,道“洪元,今日始,我为你授业我岐黄门下,需要耐心,仁心。你可知为何?盖因无耐心者,浮躁,无法完成我门下之课业。又因,我岐黄门之药石针灸既可救人也可害人。无仁心,见利起意,利之所驱无恶不作。你当谨记。如若有犯,为师当废去你的医学修为,报官。另,岐黄之术,所耗心神甚巨,定要个好体魄。这半年,你需认药,检验标准是蒙双眼,摸其形,嗅其味而辨之并识药性

传你一套强身健体之术,半年后,你须全身无伤放到老鼠贾的五个贴身护卫。你可能办?”“徒儿定能办到!”洪元高昂着脑袋回答到。交待完毕,淳于传了洪元五禽戏,八极拳,太极拳之心法,道“人与天地是紧密联系的。每天寅时,是生肌起时,你当练习我传之健体之术,至辰时毕。而后认药。此为期半年,为师来考核你。”说完回了房间,钻进被窝又美美地睡起来。“是不是我太急了,我自己学这些学了三年才勉强过考核。”想到师父当年拿着手腕粗的木棍敲打他的情形,心里平衡多了。“终于找到个出气的了”。

一月有余,洪元一边翻看《神农本草经》,《唐本草》,《本草纲目》,一边爬上凳子打开药柜在识药。个子也长了不少。这得益于健体之术与淳于开的强劲壮骨之药和丰富的食物。未切削之药品,能够准确辨识,切削的药,那些形状相近的怎么也分不清。淳于几次戒尺下来也无济于事。正苦恼,就听得门外有人喊快快救命。淳于夺门而出。

只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围着一个身高不满六尺,白白胖胖的老头。老头双目牙关紧闭,鼻孔有少许鲜血流出,身体不停抽搐地躺在一木架上。淳于忙俯身把脉,又掰开眼皮,仔细看。看过后,起身问道“这是受了内伤,何故?”其中年纪稍长的年轻人道“我师父与人约架,那人不讲武德,对着师父胸腹部一顿输出,然后就这样了。”“老不以筋骨为强啊。不知道这道理?你师父无甚大碍,只是内脏移位,我针灸一番,开副药就好了。”说完拿出银针,在老者涌泉,孔最,迎香,曲池下针,捻动片刻,老者竟然醒了。让几个年轻人扶至堂内。又重新把脉,问了年龄,姓名开药:牛保国,六十七岁,甘草、柴胡、陈皮、升麻、当归、炒白术、附子各3克,党参、黄芪各18克。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服三剂可痊愈。开好方子,并盖上岐黄医馆之印信,递给洪元。这是就有领头的年轻人过来问道“先生,诊金药费几何?”淳于沉吟片刻到“二十五两银子”说完进内堂去了。年轻人正惊愕不定,洪元拿着三剂药就出现在他面前。老者使了个眼色,年轻人极不甘心掏了银子,扶着老者出门而去。

内堂,洪元不解地问“师傅,刚那老头的诊费与药费最多不过一两银子,你为何收他二十五两?是不是看他衣着华丽就想宰他?”淳于啪一声拍了洪元脑袋一下,道“为师有那么不堪?我是在警醒老头。看他都快七十了,还折腾,再折腾就会死的。二十五两银子,是十个二百五十文铜钱,就是十个二百五。收他重金,是愿他莫再作死。”“不对呀,师父,他们的哪一个的衣服都不止二百俩银子,他们会在乎二十五两?”“不在乎?下次再遇到,就收他二千五百两”淳于恶狠狠地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药识得多少了?”“金部,市部皆可认,就是草部太难了,师父。你当年学这些用了多久?”这是个尴尬问题,淳于极不愿意回答“为师嘛,哼哼,一个半月。”说着,摸着鼻子出了内堂还大声道“赶紧的,时间过半了。”

一日,老鼠贾神神秘秘来到医馆,把淳于拉至内堂,关上门沉重对淳于道“先生赶紧再注册一个医馆,以那医馆控制岐黄医馆。”淳于不解“这是为何?”“税。先生可知一切在大槐国之商贾,所缴之税都超过五成。你如那般操作,可以少缴很多税?我朝首富牛云就是这般操作,方登首富宝座。”淳于抓着头发,半晌才说“你给我处理吧。倒是你,现在不做牙行了,都干些什么?”“也没干什么,就是拿了点银子去投别人的生意,然后入市,拉高价格,再卖掉,得点差价。”“看来我真的点醒了你。只是,得失是平衡的,得到多少就会失去多少。切莫忘了本心。否则追悔莫及。用句话形容你就是投机倒把,这有伤天和。你可知飞龙在天,无可再升,面临的是雷霆万丈啊!”老鼠贾听后,愁眉不展。而后,嚎啕大哭“先生,短短两个月,我赚取了比前半辈子多数百倍的家产,可是我儿子,女儿,老婆都以可有可无之态度对我。听了先生之言,才知何故。古人诚,不欺我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你能明白最好,莫要到时家破人亡。”一阵叹谓,老鼠贾又有新的人生感悟。

老鼠贾倒是感悟了,洪元一点未感悟,正挨板子。硬是不能分辨制附子,炮附子,差点酿成大祸,若非淳于见机快,师徒两就进了监狱。一番板子后,依然不能分辨,只气的淳于暴跳如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自己当年不及他一半,我师父也没怎么样,就是棍子打屁股。看来急不来的”。说着,痛苦闭上眼睛,狠狠抓扯着头发。

学习是枯燥的。快半年了,洪元认药已基本达标,只差考核。明日是休沐日。他喊了师父爷爷去看太学。太学里那些太学生之乎者也的谈话,让他甚是羡慕,当他羡慕看着太学生问师父是不是可以也去太学读书时,师父那厌恶的眼神让他退而求其次,就是去太学看看。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