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尧,我妹妹的病……可与当年太子妃……”
他说到这里又停住了,似有疑惑,又似有所警觉。
陆天尧也垂了眸子,沉默着。
当年也过去许多年了,当年他也还年轻着呢,也没机会接触到这些隐密。
只不过,半晌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不知何毒,只知表症为病,病灶为毒。恐怕寻常郎中也瞧不出来。”
“若真有这种毒用来害人,怕也是防不胜防的,只要身边有人方便下手,也容易。”
这也是多少年来,他查不出外面的人,只能在府中反复调查。
府里人手也都查得清清白白,这才敢用。
但在当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而这些话虽不能证明什么,但也足够。
林将军端起茶杯喝茶之前,突然又嘀咕了一句。
“早些年云璋也有类似的病情,一到冬天就昏沉畏冷、体弱多病。”
“后来到我这里学武,才有好转。”
“恐怕,这种毒要下多次,才会慢慢地以病症之象死去。”
也就是说,若当年是陈家对太子妃动手,是以这样一种毒。
那随后怕皇上反悔,又对萧云璋也同样动手了。
但在萧云璋入将军府学武后,一个是没机会、二个是怕引起将军府的注意。
这才没有继续下手。
萧云璋学武之后,身边多了将军府安排的暗卫,而皇宫派来的那些人则慢慢被清理出去。
萧云璋有了自己的王府之后,这些年慢慢培养了自己的人手。
王府或许还不是铁桶一般,容易被各势力钻空子。
但城外的温泉山庄,就完全是由萧云璋的暗卫营驻扎。
不管是明里暗里的刺杀,刺客的尸骨都直接堆积在山谷中,直接焚烧掩埋了。
明知敌人是谁,也清楚扳不倒敌人,留证据又有何用?
告状,只对愿意听你呈状的人有用。
撒娇,只对愿意宠爱你的人有用。
诉苦,只对愿意理解你的人有用。
萧云璋早已看透这皇权下的世事人情,只求自保在先、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多的废话,一句也不愿意说。
当然,明面上,他找好父皇撒娇诉苦、扮演一个孤苦小可怜还是很擅长的。
而好父皇一生算计,也乐得与他父慈子孝,给钱给物一向都很大方。
当然,前提是他识趣,一直扮演着一个病人而从不问父亲为何他不是太子。
林家,作为萧云璋背后的靠山,自然清楚很多他的事情。
对于林将军的疑惑,陆天尧叹了口气。
答案已不言自明。
林将军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又是一阵气怒难耐。
“大哥,离结局揭晓还早着呢,不必生气,保存实力才是最好的底气。”
陆天尧低劝了一句。
林将军只能又是一叹,自是明白这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伯府这边,陆微雨早饭后喝了一碗红糖姜茶,泡了花浴,就在暖阁懒洋洋地看着书。
柳儿坐在她身后为她绞干头发,就拿了针线坐在另一边忙自己的事情。
梅兰竹菊将屋子里收拾干净,也回屋绣花去了。
青萝她们四个在书房拿了医书,也在自己屋里看书。
过年这两三天,整个清风院上下都很忙很累。
等昨天下午开始,陆微雨就让大家休息,不用到她跟前伺候。
小厨房里也不开伙,都从大厨房里拿吃拿喝,丫环婆子们也都要歇两天。
陆微雨今天不出门,中午也不让婆子们费心做什么吃的。
只说煮碗鸡蛋面或是拿些糕点来就行了。
吃完中饭,就在暖炕上歇中觉了。
林平湛过来的时候,陆微雨刚睡醒起来梳洗,见到他跑过来了,不由无语。
“大表哥你很闲吗,有这时间不如多陪陪大殿下去呗,反正你要成亲了,以后大殿下落单了呗。”
陆微雨一边喊柳儿奉茶、一边没好气地埋汰着。
“哼,他落单不是他活该么。”林平湛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
怕表妹多问大殿下的事情,他连忙问起她的病情。
“前儿还生龙活虎的,讨压岁钱跑得比谁都快,怎么就染上风寒了呢。”
“哎呀,我也没想到会染上风寒呀,让大表哥担心了。”
陆微雨也不想大表哥多问,随口打了个哈哈,就跑进屋里拿了一只锦盒出来。
“我还以为今年没压岁钱了呢,没想到大殿下真是个好人,还派凌风公子专门走了一趟。”
林平湛看着盒中金灿灿之物,还有底下一盒屉东珠,就是一阵无语。
还派了凌风公子专门走了一趟?
也就哄哄小姑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