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重症病人登门指定他问诊,这才会出手。
回春堂除了外聘的一些郎中、女医,也有几个是他的徒子徒孙。
还有几个是常山白氏过来京城游医的郎中,经常这个来、那个走的,并不固定。
而陆微雨其实也常来。
只不过并不经医馆前铺,而是从侧门进来,直接找曲老郎中。
“许久未见太师叔了,过来串串门儿。”
陆微雨笑得有些讨好的小表情,让曲老郎中哭笑不得。
这丫头!
“端午时我在香云寺,听说了不少你的本事。”
曲老郎中走到面架前洗手,笑道。
“我是在祖母生辰时做为代母掌家之人,安排了那几天去寺里小住,家里老小都很满意。”
陆微雨连忙谦虚地解释,将食盒里的几样糕点拿出来摆在桌上。
红豆馅小花卷其实也可做早餐。
陆微雨最近常吃,再配一碗酒醪蛋羹,很是美味。
只不过她来回春堂,不方便带那汤汤水水。
到是曲老郎中的早餐是一碗小米粥和两个馒头、一碟咸菜。
十分清简朴素,全是粗粮。
见陆微雨将小花卷的盘子往前小心地推了推,曲老郎中哈哈一笑。
他坐下来后就先夹了一个小花卷尝尝。
“嗯,如意那丫头只作丫环有些屈才了,若去开个小吃铺子定是掌厨的好手。”
本是夸奖之词,陆微雨却耷拉了小脸,嘴角委屈地撇起。
老头这是夸如意呢,还是在暗示她去趟香云寺,就将小吃铺开到寺外了呢?
曲老郎中是她学医的太师叔。
云海禅师虽说年纪轻些、辈份也低些,但也是她学轻功的太师叔。
都是隔代收徒,而他们都是出身常山白氏。
一个是曾祖母的师弟、一个是曾祖母的堂内侄。
曲老郎中说端午在香云寺,自然就是在后山过节了。
因此,她在香云寺的事儿,恐怕都知道了。
说不定连合伙做买卖的事儿,也都知道了。
但是老头子没有明言,她也只能装哑,总不能自己招了。
除非老头子肯指点她做药材生意,或者与她合伙做药材生意。
曲老郎中也没客气,直接将馒头撤了,就用小米粥再吃起了陆微雨送来的红豆馅小花卷。
陆微雨就在旁说起了家常话儿,慢慢地询问起了回春堂的生意,有没有特别的病例什么的。
曲老郎中只当她偷偷学医想要了解更多医术的事儿。
便也没阻止,将几个比较独特的病例与她大略说了说,又指出在哪几本医书可以参考。
陆微雨自然受教,听得很是认真。
曾祖母留下来的那些医书和医术手札,她早就滚瓜烂熟了。
甚至前世她后来是有自己买更多医书回来看的,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使用。
想到前世自己是在府里被人暗中下的毒,她就觉得讽刺。
那时继母掌家,她只能安心守孝,对伯府、对自己身边的事情都处于被动之中。
被人暗算得毫无防备。
之后嫁进太子府的事,就已经不是她能逆转的了。
这一世她不翻前世读过的医书,只需要时时自省内心,将两世所学重新熟悉,还是差个出手的机会。
但她也清楚,太师叔不可能让她来回春堂学习,更没有机会坐馆问诊。
就算她自己悄悄开个医馆,乔装改扮去自己的医馆坐馆行医。
除非她能迅速积攒医术口碑,不然怕也很难招揽到病人。
医馆不比药铺,药铺有客人需要的药材,就不怕没生意。
就像开杂货铺或是别的铺子一样,你有货、你的货好价又不贵,生意很快就会有的。
医馆得有医术高明的郎中掌医。
而她小小年纪不管怎么伪装,都难以抹去年纪带来的弱势。
若她是跟在曲老郎中身边的小郎中,病人还会对她多些信任,单独坐馆?
唉,还是先从开药铺慢慢累积名声吧。
等曲老郎中吃完早饭打算去看医书时,见小丫头还没走,便直接赶人。
“你一个大小姐,不是代母掌家了吗,这么闲的吗?”
“掌家事儿早就梳理清楚了,平时过问一下就行,日常庶务还有管家爷爷呢。”
“太师叔你忙你的,我去院子里转转哈。”陆微雨忙道,就要溜去院子里看药材去。
“我院子里有什么好转的,赶紧回去。”曲老郎中没好气地赶人。
见陆微雨可怜巴巴地不肯走,无奈叹了口气。
“唉……那边架子上有几本我新整理出来的病例手札,你拿去看吧。”
“小心些别弄坏了,看完赶紧还回来。”
看她一口一声的“太师叔”,就知她必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