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说,等会可别说了。”林平湛被噎,没好气地埋怨。
“好啦,知道你们辛苦了,那就先与你们分享分享吧。”
萧云璋这才笑着坐起身,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没想到表妹误打误撞送了大殿下一幅画,恰好做了生辰礼。
林平湛都有些惊讶。
他确定表妹并不知道大殿下的生辰。
一个连大殿下都不认识的丫头,是先有她想送画而画,之后才恰好遇上生辰。
这就只能说……有缘。
“这次不收钱,是真的送呢。”
萧云璋小声说完下午的事情,喜气洋洋地又补了一句。
林平湛正感慨着,听到这句就忍不住笑喷了。
可怜的大殿下!
他自己就是个抠门儿的,又遇上了爱钱的表妹,还被表妹埋汰小气。
然而,林平湛却知道,大殿下并非真小气。
只是他从未讨好过谁,性子也闲散,不受拘束。
会即兴做一些事情,对自己人的心思却很赤诚。
当然不是说他头脑简单。
真简单的人哪里能活得到十八岁?恐怕八岁就坟头长草了。
只是处于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不过是夹缝里求生存罢了,行事也并不是真的自由。
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在皇上能够给出的界线内。
甚至是,他现在这般的骄纵不拘、行事自由而没有规矩,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若他真是兢兢业业、克已勤勉并有贤名,反而是皇上担心的吧。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按祖制、按规矩,太子该是他萧云璋才对。
逾越、违规的是皇上。
因而,体弱多病的嫡长子心思散漫、不受拘束、爱玩而不爱管事。
就是皇上想要的可怜儿子了。
儿子可怜,皇上自然会多些宠爱甚至偏宠,也会给出一些特权。
就算是皇后也不能过问,更不能以继母、国母的身份去约束这个孩子。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避免这个孩子被继母算计苛待。
这种父慈子孝的关系,在各路势力眼中,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但是大殿下的生辰谁还记得,又是如何过的?
恐怕宫里边是没人知道的。
冬天,大殿下常住温泉庄子不进城,过年时多半病着,更不会进宫。
春天在京城里的王府住得多点,也会接受一些人的邀请玩耍,比如云华公主府的花宴。
太子和三皇子也在,也是他们几兄弟难得相聚的机会。
平时大殿下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
王府这边长史是一问三不知、让问庄子上,庄子上就会说游玩去了。
这样行踪不定、行事随性、没有存在感的大殿下,又有谁记得他明天生辰?
就连皇上都不会赐生辰礼,最多是每到年关时才会想起来赐一些礼物、金银珠宝和药材补品。
偶尔大殿下也会往御书房递折子,就一件事:儿臣没钱花了。
吃不起补品,想去哪儿游玩没盘缠,哪家铺子经营不善亏本了……
若皇上问起就是以上理由,若不问那正好,他也懒得解释。
这些,林平湛作为发小兼伴读,自然都是很清楚了。
也就明白,表妹虽是误打误撞恰好赶上了,但这份生辰礼,会让大殿下多高兴!
再说到表妹提议的酿酒新方时,俩人又是一阵嘘唏感慨。
这么会赚钱的表妹,他们自叹不如,也当珍惜!
“表妹突然崛起,显然野心还不只这些。”萧云璋突然表情严肃了些。
“林胜华手下已经有两个大帐房、七个大管事了,他依然那么忙,只能说底下小管事还是不够用。”
“老宋那边送了一个大帐房和五个大管事过来,让他再安排几个得力些的小管事过来。”
“我总觉得表妹目的并不在此,酒楼、茶楼、作坊、小吃铺都有了,却还在卖画攒本钱。”
“就不知她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要多少本钱。”
“真想借一笔钱给她,省得她这么辛苦……”
萧云璋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陆微雨,适时帮扶一把。
只是陆微雨并不知道而已。
“人手的问题应该暂时不成问题了。”
林平湛想了一下,说起当初在陆家庄子上的事情。
“老祖宗认同小丫头的努力和表现,给她安排了李常青,那是一个经验比林胜华更老到的老江湖。”
也是老祖宗身边培养出来的几大高手之一。
这样的高手,陆天尧身边有四个,能做生意、不做生意,主要是陆天尧身边的亲信长随,能处理各种事情。
而伯府生意有许多大管事,都是启用的族里人,让族里人也有事做、有不少利益。
但族里的管事,与伯府的十二大帐房和三十六大管事,又是不同的存在。
这四长随、十二大帐房和三十六大管事,都是老祖宗的人,只听从老祖宗和陆天尧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