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雨知晓春月院的事情时,已经是吃中饭的时候了。
整个上午,清风院都没人出来走动,丫环婆子们全在绣花、做针线活儿。
渐热的天气里,不用辛苦做事、可以如此闲适自在地做些小活儿。
不怕小姐责罚、不用担心别的事情,还能小声聊天儿。
因而从上到下都很自在。
中饭都是从大厨房里拿来的,也因此带回了早已在伯府上下传开的春月院的事情。
杨氏被贬去偏院一事,她们昨晚都知道了。
没想到今天因为杨氏撒泼疯闹、不肯去偏院甚至连家主都骂了。
因而,家主一到就要将人往府外赶,还要弃妾不要了,让杨家重新为杨氏找下家。
这可比挨了十鞭责罚,要严重多了。
最后杨氏磕头苦求。
搬出二小姐又搬出当年滑掉的男娃,总算让家主惘开一面,还是送去了偏院。
不过,杨氏也自己承诺了除每月的初一、十五,不见二小姐。
这就相当于自己禁足在偏院,以保自己的不出府。
明眼人都知道。
只要杨氏出府就再也不可能是伯府的人,二小姐将来的处境也会更艰难。
杨氏心中更是明白,才有这不顾一切地磕头求饶的一幕。
听说额头都淤青出血了,现在上了药,却肿出一个包,很是难看。
当然也很疼。
府里下人都在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不是这般没规矩又疯狂地闹腾,也不会激怒家主。
这一次的责罚可是最重的了,不是小小禁足能比的。
陆微雨一边吃饭一边瞄了柳儿一眼,就见柳儿吃得眉开眼笑、估摸能多吃一碗饭。
她也不禁勾了唇,心情畅快。
前世,娘死以后,继室进府以前。
杨氏虽不能过多掌家,但府里确实已被她养成气候,能插手许多事情。
柳儿就被她以年纪大了要嫁人为由,偷偷给发卖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后来父亲不在了,继室掌家。
杨氏又极力讨好继室,成为继室的爪牙,换取了陆芊芊的地位。
她出嫁时吉祥如意被发送到庄子上,重新给她安排的陪嫁丫环根本没有忠心可言。
她接连守孝,按规矩也是不能过问太多事情,这让她很被动。
明明是个嫡长女,却生生地接连受挫、被动挨打。
就连铮儿失踪也无能为力。
她好恨!
“咔!滋!”手中的筷子突然被折断。
正在说笑的其他人一脸惊愕地望着小姐。
“小姐,怎么了?”
在旁边坐着的吉祥连忙拿开断筷,将陆微雨的手看了又看,不解地看着她。
“没事。”陆微雨笑了一下,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每次想到前世的事情,她恨别人的恶毒,更恨自己的无能。
就容易失控。
小竹去厨房里重新拿了一双筷子过来。
陆微雨接过筷子继续吃饭。
大家这才收回疑惑不解的目光,继续吃饭,只不过都不说话了。
吃了饭,陆微雨回屋小憩,下午继续绣花。
春月院的事情虽然传得伯府、西府都知道了。
但老夫人和陆芊芊都没回来,还有西府那边的老姨娘和陆宋氏也未回来。
西府里的姨娘们也不敢到处说嘴,只是派管家去找陆天诚,将这件事情告知于他。
隔天傍晚,陆天诚回来了,来找陆天尧在花园凉亭里喝酒。
毕竟这一代就他们两兄弟,陆天尧对这庶弟还是不错的。
现在他心情不好,庶弟来找他喝酒,到也合了他的心意。
只不过,在陆天诚劝陆天尧早点弃了不好的,重新再纳几个好的时。
陆天尧却嗤笑一声。
“这话可别让你嫂子知道了,当年她忍了我,如今怕是不会再忍的。”
“还有别让微雨知道。”陆天尧又提醒了一句。
“她一直认为我脾气太好、耳根子软,家里不安宁就是妾室多。”
“算计来、算计去,受委屈的却是她和她母亲。”
“微雨的脾气,她若忍也就罢了,她若不忍那可是比她母亲要强势的。”
“毕竟是老祖宗培养的,能弱到哪儿去。”
“何况如今有老祖宗的意思,微雨所行之事自然也有老祖宗撑腰。”
陆天尧这么说,并非背后说女儿闲话,而是在用这种方式暗示庶弟。
以后微雨说什么、做什么,除了伯府掌家大小姐的身份,背后还有老祖宗的态度。
你们可以不在乎她掌家大小姐的身份,拿长辈身份压她。
但你们不能忽视老祖宗的意思!
陆天诚果然听出了这层意思,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