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火气上来,也不再和谢清书说话,朝王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把沈砚舟带来。
“老夫人,夫人,东宫到了!”
永昌侯府的马车停在了东宫的前头,车夫声音刚落下,几名小厮赶忙跑了过来,拿着凳子放在地上,弯着腰低着头伸出手当栅栏护着谢清书和老夫人下来。
“你们几个是三皇子府的人?”
谢清书认出为首的小厮,眼皮跳了跳。
在东宫地界,三皇子府的小厮就像主家一样反客为主!
这是彻底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半年前那场刺杀勾出先皇后母家,满族抄斩,先皇后受不住打击郁郁寡欢病去后,只留下年仅六岁的太子,年岁太小,又没有母家支撑,还被陛下厌弃,如今谁都能压上一头!”
“三皇子如今权势滔天,宸妃更是封为皇贵妃距离皇后仅一步之遥,你千万不要让三皇子妃不痛快!”
老夫人作为永昌侯府的老夫人,有些地位,却极少来东宫赴宴。
身为商人之女一路靠着夫君爬到今日的位置,她对京城土生土长的贵人有着天然的恐惧和向往,这次她接了三皇子妃的帖子是为了沈时宴的前途不想得罪三皇子妃,但她心里一直发怵,直到谢清书回京正好赶上这次宴会,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现在她又担心谢清书不够稳重,后悔带谢清书来,紧紧拉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嘱咐。
谢清书朝她露出一抹笑,吩咐采薇将礼物送进去,轻声道:“儿媳方才似乎看到了张老夫人,陪您去和张老夫人一同赏花。”
张老夫人是礼部尚书的母亲,也是老夫人难得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老夫人急着点头,谢清书扶着老夫人进了东宫,两位老夫人见面相谈甚欢,谢清书便安心的退下。
她本想先见过太子,却四周找不到人。
“也只有夫人还记着太子!只是不凑巧,太子今日刚出去,还没回。”
一直照顾太子的老管家喝着酒坐在门口,活像个乞丐。
满脸络腮胡看着吓人,将谢清书找太子的举动看在眼里,脸上难得有几分笑意,沙哑的开口。
谢清书看向他,面上没有他想象的厌恶恐惧,神情依旧温婉,温声道谢。
“这是一些小玩意,不值钱,闲暇时做的,还请管家交给太子。”
采薇上前,奉上一个锦盒。
打开上面的罩子,是一双靴子和平日的衣袍,用的是最好的面料,花纹格式符合章程,颜色内敛,一看就花了心思。
“让夫人费心了!”
管家放下酒壶,拍拍身上的灰,又擦了手,起身郑重的接下锦盒,“夫人不必喊我管家,我这算什么管家!如今东宫都成了人人可来的花园,我管不住这家!以后有什么吩咐,喊一声钱大便可!”
谢清书颔首,没再说什么,留下一些银钱,带着采薇去了后花园。
钱大的牢骚她听得出来,可她无意卷入这些事。
前世三皇子招摇过市最终被罚,太子背后有长公主倒是勉强稳住,她不知最后谁是赢家,今生也不打算让景逸走太子的路子,她只是想准备一些东西多谢太子前世对景逸的照顾。
何况,太子的处境,的确令人唏嘘!
前世不经意窥见,太子连一双合脚的鞋都没有,衣裳甚至已经破损,情境可见一斑!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京城才女谢清书吗?为夫君挡刀从护国寺回来了?”
刚刚在后花园站稳,尖酸的声音传过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无数双眼睛讥讽嘲弄的对她上下打量,充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