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凡终于接到了要他停手的命令。

“明白。”

他心理恨得痒痒的，让他配合林参谋长展开佯攻也就罢了，竟然要他放弃唾手可得的阵地？当然上级也是谨慎起见，地底下还藏着几千敌军，随时可能爬上来给坦克一点厉害。

“我们需要你评估战场，尤其是敌人通讯方面的损失，对指挥造成的影响。”

“损失很严重，至今还没有发现敌人指挥恢复的迹象，也许你们丢的那个东西破坏了整个指挥系统。这种静悄悄的场面，我以前还没见过。”

“有没有发现他们恢复表面阵地的行动？”

“还没有。表面阵地就是一片焦土。我可以突破到更深入地区，从后方摧毁外围。”

他转动周视镜，小心观察四周。他留了一个连在后方策应，其余部队冲进了这个角落，从这里可以直接插到几公里外的民居区和飞机场，似乎可以轻易踏平这里，不过他获得的命令是不要轻举妄动。

1连正在逐一搜索地堡，对那些看上去破坏不够严重的设施进行反复打击。在几乎可以将炮管伸进射击孔的距离上，补上一炮，就足够确保摧毁。爆炸声此起彼伏，而敌人犹如僵死的巨兽，毫无还手之力。

“切忌不要深入过度。当心步兵一下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就麻烦了。”

“明白。”

贺凡心里想，后方那些高级指挥员，哪儿有我身临其境看得清楚？

900米外。一座射击口被堆积碎石遮盖起来的堡垒内部，一个排的印度兵，正努力用各种办法清理出一片射界。在堵塞的射击孔后面，有一门巨大的加榴炮。

这门大炮在大部分士兵都还没有出生的时代，就被拖到了这里，当初部署在敞开式的工事内，对准30公里外山脊。部署这种巨型火炮的目的，是为了发挥其巨大口径带来的压倒性的火力，来抵消阿克赛钦方向中国部署的122毫米榴跑群，通过居高临下的地势，而得到的射程提升。

在后来的堡垒隐蔽化和地下化的工程中，火炮工事被加上了一个厚重的顶部，以防止卫星侦察，再后来又在上方种上了树。这样的改造使其失去了一定的仰角，但是也使得敌人一直不知道它的存在。

中国军队不久前展开的空袭中，其中的一门炮因为补给路线隐蔽不好，被仔细的中国参谋部人员，从一张卫星图片圈划出来，结果被1颗从天而降的250公斤炸弹击中，现在还埋在了废墟里，来不及挖掘出来。

不过现在，当外围火力失灵的时刻，最后一门巨炮，似乎到了撑门面的时刻，虽然一旦开火，就很容易招中国空军的打击，但是此刻也别其他选择。

印度炮兵拼命用手上的各种工具，将堆积在射击口上的碎石往外扒拉，外面的硬顶被火箭炮破片炸塌了半边，要清理的土方其实不少，如果在平时，这样的工程足够一个连忙活半天，不过眼下那些中国坦克已经逼近到了眼前，似乎正在盘算下一步的进攻。炮兵们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竟然很快收拾除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可供火炮将炮管伸出来。

后面的炮兵忙着为这门老爷炮装填炮弹，由于年久失修，火炮水平摇动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骇人声音，实际上这门炮已经很久没有试射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反正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火炮在履带式底盘的拖动下，慢慢向前，炮手可以清楚地看到敌人狰狞的坦克就在不到一公里外的地方。

他仔细分辨了大雪中暴露出来的所有目标，排除掉那些还在动的，看准了一辆正在用机枪射击堡垒顶部卫星天线的坦克，尽管这辆坦克的正面对着自己，不过他可不担心打不穿。由于从来考虑过敌人会动用坦克攻击列城，所以也没有穿甲弹药，但是使用榴弹的效果也是一样的，要知道仅仅炮弹的重量就有60公斤。

下达准备射击的口令后，大部分人抱头鼠窜，寻找掩护，待会儿这门炮要是炸膛了或者震塌了工事，可不得了。

制高点顶部确实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但是下方2米处，露出一片灰白色，显然是被刚才火力削掉了表面土层，露出了内核的工事，这说明里面却是有名堂。坦克感知到了很短的激光照射，这不像是激光照射，而是短促的测距。

“1连4号车，你的位置太过暴露，当心敌人核心阵地方向的火力。”

他提醒道。但是晚了，转眼间，一道火光喷薄而出，将堆积在暗堡射击口外面的碎块烂泥，崩得四面乱飞。

1连4号车，瞬间爆炸，她似乎从正面被一枚动能很大的炮弹击中。转瞬内部爆炸掀掉了炮塔，最后燃烧起来。如果不是重型反坦克导弹，那么她一定是被重炮直接命中了。

贺凡赶紧呼叫1连后退，以避免进一步的损失。，他不确定是不是还有火炮瞄上了自己，刚才他自己的的01号坐车，也被激光扫描过。

炮手向着已经暴露出来的敌人射击孔瞄准，那根巨大的炮管已经缩了回去，来不及更换炮弹，只能先朝里打了一发穿甲弹，当然这种弹药不太可能伤到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