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大声抗议表达自己的态度。
埃伦警告他闭嘴,又对伊利斯点了点头,“能说说这个骗子吗?”
伊利斯开始现编:“……他对我朋友说手里有份不错的工作,在我朋友给了中介费后,他就联系不上了。”
黑檀木劣迹足够多,也不在乎她现在多泼的一盆脏水了。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四处行骗啊,纽特还有没被他没污染过的土地吗?
她是真的挺想和这家伙见上一面的,拿回钱是一回事,她起码得弄清楚他给原主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后续还会不会有副作用。
埃伦看向安迪:“你见过的那个骗子长什么样?”
“首先他不是骗……”安迪被埃伦瞪了一眼,只好老实回答,“个子和你差不多高,棕色头发灰色眼睛,很瘦……看起来年纪不超过三十岁。”
没错了,是伊利斯记忆里的那个黑檀木。
“他在哪个酒馆?”伊利斯问。
安迪不够机灵的小脑瓜在此刻爆发出了罕见的智慧:“你想找他要钱?不,你别想毁了我的好事!我明白了……你是埃伦找来合伙演戏骗我的!”
忍无可忍的埃伦终于给了他蠢弟弟一拳,安迪被砸得趔趄几下,发现哥哥是真的火大了,便没再反抗,眼神都清澈了几分。
安迪诚实地回答了伊利斯:“……就在金槐花后街,乌鸦酒馆,但他这会儿不在。”
伊利斯提议道:“说说你们约定的碰面时间?我想和你们一起去见见这个黑檀木。”
埃伦拽着安迪强迫他站起来,在安迪靠着墙后,他扭头对伊利斯说:
“安迪给了那个骗子一部分定金,明天上午就要去给他尾款,他们约在酒馆侧门小路见面。”
“明天上午我来这里找你们碰头?”伊利斯说。
埃伦很干脆:“可以,那就明天见。”
伊利斯离开时还能隐约听见背后安迪乞求他哥哥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她让克莱尔帮她请了个假,就换上衣服喝下变形药水去赴约了,就是场面有些滑稽。
这对兄弟在屋前等她,哥哥仗着身高优势将手臂框在安迪肩上,屋门打开着,里面几个小孩儿看着这边在笑。
见到伊利斯来了,孩子们又光速缩进门内。
“这是和我们合租的另外几户住户的孩子。”埃伦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边租金怎么样?”她随口问道。
“我和安迪住的房间一个月租金只要3个银币。”埃伦说,“屋子里有两个床位和一张桌子,但很挤,半夜想去上厕所得小心踩到对方。”
他说得轻松,是因为这已经是他们习惯的生存方式。
“……所以我想着多赚点钱,我们能搬去宽敞点儿的位置。”安迪努力找了个插嘴机会。
“别再提这件事了。”埃伦叹气,“我们快走吧,从这里去酒馆还要绕一大段路呢。”
埃伦像昨天那样紧紧盯着安迪,以免他又折腾出几则不必要的意外。
安迪被自己哥哥这么架着感觉很没面子,屡次央求埃伦别像小时候那样牵制着他,埃伦对此置之不理。
三人穿过居民聚集的“住宅区”往另一条街去,越往前走,伊利斯越感觉到古怪。
两侧的住户中有人探头出来后朝着她们前进的方向加快脚步向前,似乎是在赶着做什么。
“怎么回事?”伊利斯问埃伦。
后者也是一脸茫然。
很快她们就知道了答案。
在这条路的尽头,红砖顶的粮仓依旧安静地伫立着,但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在忙着用有限地时间挣钱糊口的金槐花后街居民这里,“看热闹”是种奢侈的行为,所以这种围观行为在三人看来都很反常。
“……太残忍了。”
“主啊,这简直是魔鬼的行径……求求您庇佑我们……”
“有人报警了吗?这个恶魔会不会还在这里徘徊?”
“别说这么可怕的事!”
伊利斯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上前扒开人群往里挤。
“麻烦让让,谢谢。”
惊愕之中的人没有理会她的失礼,她轻易地就突破了人群的包围圈,看到了正中央的场景。
两个男人面朝上躺在地上,他们的胸膛正中央都被黑色的柱状武器贯穿。
左边那个男人高个、黑发、留着小胡子。
右边死者的面孔伊利斯更为熟悉——是黑檀木。
两位死者头碰头形成一个角,被凶手当做指示箭头,指着二人头顶前方地上的血字。
“——这就是亵渎主的下场。”
安迪此时也挤了进来,在看到地上两具死相惨烈的尸体后,竟是捂着嘴差点干呕起来。
在金槐花后街,死人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流落街头的人大多死得悄无声息,警方会定期清理这些流浪者的尸体。
而那些有家人和亲朋好友的死者要幸福不少,有人为他们收尸,甚至能简单举行个葬礼。
亲属们会将尸体送往教会的慈善点火化,只要送尸体去的人有工作证明或者住所证明即可,火化是免费的。
但这样杀人后将尸体暴露在人流量大的公共场合、还高调地留下留言的谋杀在金槐花后街是少见的。
伊利斯站在议论声嘈杂的人群之中,盯着两句尸体,一言不发。
……另一位死者看外貌特征大概率是安妮说的胡桃木,胡桃木和黑檀木就这么被人一锅端了,也算是做实了他们有联系。
凶手的留言说这是亵渎主的下场,必然是他们二人的行为触碰到了凶手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这留言看起来像狂信徒的发言。
但也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在借题发挥。
伊利斯的任务进度也在此刻更新了。
【你寻找的目标已经安静地躺在了你的面前,好消息是你不用再为了寻找他而奔波了,坏消息是一些秘密将随着他的死亡一通
埋葬……不过,尸体未必不能“说话”。】
伊利斯皱眉。
……任务居然没有百分百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