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蜂拥而上,准备出来拼死求主的卫士们,看着孙策迅速远去的稳健背影,都拿着手中的缳首刀楞在了那里。*
就如同一个人正在全力一拳砸向坚固的目标,却突然发现目标变成了空气。失手落空的感觉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但这一次,却明显是对方的敌将放水所致。.
以至于卫士们转头间,每个人看向自家将军的眼色都有些隐隐的变化。但还是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先把落马受伤的将军送回营寨中再说了。回营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反正不论将军要做什么事,文家培养出来的卫士们,只会绝不反对的支持到底。
正如孙策所料,当文家的卫士们,簇拥着行动艰难的文聘,带着士卒们回到营中之时。早已有所准备的蔡瓒立即带一群士卒,包围了刚刚上阵回来的文聘与他的卫士们。
躲在己方士卒身后的蔡瓒,得意洋洋的喝令道:“文仲业,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反贼!你不回来直接投了那江南军,本监军拿你没办法。可你居然还敢回营,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监军吗?
来人,将这个反贼文仲业拿下,押送回襄阳。凡是拿住文仲业的,本监军重重有赏!”
在寨中的这些士卒们本是蔡瓒带来的亲信,加上看了文聘之前在战场上的表现。每个人都相信荆州勇将文聘必然变节了。这时节大半个荆州的太守大人们都已经有了变化。
尽管襄阳城中封锁了消息。可是这又怎么可能瞒住城中所有人呢。秘密永远只会在死人的肚子里,才不会被泄漏。对于监军的命令,士卒们根本没有人会想要抗拒。
自己亲身经历的文聘当然知道,战场上发生的事,太过怪异。不懂孙策武艺的人,看起来确实两人象是在演戏。而这种时候,自己就算想解释也没人会相信。
根本想不到自己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就算死还要背负一个背主之徒的恶名。不由得心中悲凉,无奈的长叹一声,准备就此束手待擒。
但身边的卫士队长不愿意了。他的心中只知道要保护好将军,其他的什么也不关自己的事。
猛的拔出刀来,大叫一声:“兄弟们,保护将军!谁想要动咱们的将军。就从咱们身上踏过去!”
文聘身后的众卫士立即纷纷应和拔刀,涌上前来。蔡瓒一方的士卒,见对面有人动刀,顿时也拔出刀来。
“放下兵器,放下兵器!你们还真的想要造反吗?”
“文仲业要造反了!大家小心!弓箭手,弓箭手准备!”
纷乱的呼喊声中,双方士卒的刀枪相对。这个要命的时候,谁还敢放下手中的兵器。也许自己这边刚刚放开兵器,对面的兵器就会斩下自己的头颅。
原本在箭楼上看热闹的守军们,也开始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了想要反抗的文聘一方。
看着营门口顿时变得剑拔弩张,压抑的气氛一触即发。箭楼上,张满的弓弦更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藏在士卒们身后的蔡瓒,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
额头上更是吓出了一头冷汗,暗暗埋怨自己:“早知道方才就不如此着急,等文聘入了营帐卸了甲,再让士卒一拥而上将之擒下就行了。
如今闹成这般模样,若是伤到了我自己,那才真是糟糕透顶。*,还是本监军贪功心切之故啊!担心被别人抢了功劳。”
“住手。都给本军师住手!”
就在对恃的双方都感到两难之即,伊籍如同及时雨般,带着更多的士卒出现在营门口。
一场险些酿成炸营的对恃终于在伊籍愤怒的吼叫声中,艰难的平息。两个对手跟着伊籍入了中军大帐,都是脸带愤怒的对面坐定。
伊籍有些无奈的看了顶牛的两人一眼。心中暗道:“按说文聘将军是主将,我是没有资格来审问他。可是事关三万大军的安危与整个荆州的未来。让我这个军师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尽管州中有关文将军的流言蜚语。纷纷扬扬的很是逼真。但是伊籍根本不相信,向来忠诚于州牧大人的文聘将军会生出异心。
伊籍先是带着几分责怪的对着蔡瓒说道:“蔡监军,你身为监军,怎么能在士卒面前,就如此对待文将军!若是有所误会,你岂不是乱了军心?寒了文将军的心?”
蔡瓒满不在乎的说道:“他文仲业根本就是个反贼,军师你怎么还能包庇与他!不信,你自己问他,今日所为是否他与那江南军的孙伯符串通一气?”
被这个蔡家的少爷再次抢白了一通,文聘的铁拳猛然握紧。心中的一口怨气再也忍耐不住,险些就此发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