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岳驻着一根树枝,边走边道:“皮特,你得求山神保佑,你那上帝,是你们洋人的,在这不管用。”
皮特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急忙在胸口又划了个十字:“仁慈的上帝,还有仁慈的山神,请你们保佑我们,不要让我们死在这里......”
走到上路,前面的徐牧脚下一划,差点摔下去,朝下看了一眼,面色一下变得惨白,这要摔下去还有命在?
“***,谁愿意去那边做官?”徐牧悻悻地骂了一声:“爬过去都只剩半条命了。”
“大人,你用这个吧。”充当王恒岳贴身亲卫的黄子煊拿来了一根更加粗大的树枝。
“老子字叫述之,现在用树枝,***,不用。”王恒岳胃里难受,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呕出来:“让弟兄们一个跟着一个,都小心点,说话声音都给老子放低一点。”
再往前,寸草不生,根本无法行路,好在贾浩洋早有准备,让每名士兵背了一捆柴禾,边铺设边朝前行。
千辛万苦翻越到了第三座山峰,此时绝大部分的兄弟都已经开始胸闷、头晕、手脸麻。脸和手指甲均呈现绛紫色。人马呼吸急促,心脏好像要跳出躯体,走上十步、二十步,就得停下来喘几口粗气,稍事休息。
回头一望,四周山头尽在眼下,觉得头晕眼花,心跳不止,许多弟兄几乎是在爬行了。就连几匹雄壮的战马,也都开始急促喘息起来。
前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原来走在最前面的第一排一个士兵一不小心脚下踩空,一下就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根本没有救他的机会,弟兄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落下却无能为力。
“走啊,走啊。”谢水向的声音已经嘶哑,他的鼻子和眼角甚至有血迹渗出:“弟兄们,走啊,走啊,别停......”
他话说到一半,嗓子里就实在不出声音了。
弟兄们朝悬崖下最后默默的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的朝前走去。
不,不是走了,已经是在爬了。
“王,我不行了,不行了。”皮特连连摆着手,滚到了地上:“我真的走不动了,你们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起来,你个死洋鬼子!”王恒岳用手中的树枝敲打了一下他:“我命令你起来,你是老子的兵,老子不让你死,你就不允许上!”
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已经觉得呼吸急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逸风和黄子煊一边一个,死命的把皮特拉了起来,皮特神情沮丧,自从王恒岳认得他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这该死的雪山......”王恒岳心里骂了一声。
才爬了一大半而已,还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山路要走,天知道自己能不能爬过去,天知道有多少兄弟要死在这里。
更加要命的是自己第一队都如此了,后面那石封荣带领的第二营主力呢?他们会来吗?他们有勇气翻过这里吗?
也许,这座雪山才是整个平叛中最难迈跃的一道坎!
这该死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