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帝国,最近几日很不平静,那些往年间不曾露头的土匪山贼竟然大肆活动,成群结队间更加嚣张,甚至即便是对帝都内的大家族,也打起了主意,没有丝毫惧意。
或者,这种匪祸抬头,从很久之前便有征兆,只是最近几年愈演愈烈,直到如今好似到了临界点,猛然爆发,如乱世将至般。
并且,与伽罗帝国边界相交的另外两国,似乎蠢蠢欲动,竟暗中调动大军,向着边境压迫,而以往的摩擦升温,不曾出现的血光,随着一颗颗头颅的落下,让士兵吸气,心神惶恐。
一时间,人人自危,万马齐喑,沉重的心情在每个人心中充斥,或许,太久没有发生过的战争……要来了……
关于匪祸,关于另外两国的动作,在皇宫的朝堂上也掀起了不尽的浪潮,达官显贵,文武官员,七嘴八舌中竟使得肃穆庄严的殿堂,好似闹市般。
而最重要的,帝国的帝王好似修行到了一个瓶颈,在这关键时期竟然无法联络上,一时间群龙无首。
并且,看不见的事情之后,好似有着一股股的暗流在其中汹涌起来,使得一切更加扑朔迷离,更加混乱了一些。
在皇朝上代理朝政的皇子,带着慌张神色,面色更是阴沉,他的威望不够,眼前的场面他根本压不下,而且……这一切,与他父王之间的闭关好似存在某种联系,让的他担忧中,只能愤愤拂袖,直接离去。
临走时,他转身,看了一眼那于众人之间毫不起眼,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可身边却被人自觉留出了空地的身影,咬牙切齿中,宣布退朝。
那人眼睛一直闭着,其余人都是站着上朝……唯独他。
有着一把椅子,坐在下方,是除了帝王之外唯一能够坐着上朝之人!
他,是恭亲王,与皇室相同一脉相承,只是算来,他属于旁系血脉。
而他带着微笑,在皇子愤然而退后,他睁开了眼,似带着长者般的关怀,他摇摇头开口,
“太年轻,太浮躁,这样……怎么能成为一国之君呢。”
说完,他已经从座椅上站起,而在他身边的人,都纷纷一震,连忙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并且他的身上,好似有一股气势崛起,那种上位者的威势积压已久,让人惊骇中如被震慑,只能选择跪拜……或者远远观望。
在满朝之人的观望下,皇子与恭亲王先后离朝,不少人的眼中光彩闪烁,或明或暗,都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而那存在很久之前的不安和心惊肉跳之感,更是达到了顶端,彻底的……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出现!
而敕宁学院内,那在青山顶端,何傲天与李湘君夫妇二人携手而立,向外注视着,神色中带着担忧和焦急。
“傲天……怎么突然间没了无涯的踪迹,是不是……是不是那赵邱昊对他出手了,他可是那个地方的人,还和墨道天有着密切关系,我害怕……”
李湘君移目,看向了何傲天,手掌更用力的握住他,只是那担忧之色更甚,美目中仿佛不胜忧愁。
“不会。”
何傲天摇了摇头,感受着那忽然用力的手掌,他坚定的说道。
更是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李湘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般的对着她说,
“只要你我还在此处,赵邱昊不敢动他,就算是那个地方的人又如何?墨道天……终究也只是藏在暗处的走狗罢了,况且开阳令中有他留下的神念,无涯已经认主,若是有生死危机会自动护主的。”
“我还是好怕……”
李湘君贴身到何傲天的身上,被他搂在怀中,闭上双目,虽然听到这让她无比依赖之人的话语,可心中那一丝不安还是无法消弭。
季无涯,那个率真无邪,冷着一副脸却心中火热的男子……他的身影,在他们二人的印象中,虽相貌不同,可那种种相似之处,与阮儿都已经重叠……他,也是他们的义子!
这是季无涯消失的第二日,而他们在第三日就要离去,或许……可能要晚一点走了。
在何傲天二人为他担心之时,青山上部,弟子能够居住的最高区域,也是他们二人的脚下。
一处幽静之地,没有任何额外的修饰,都是原生态,那草木,那山石都是如此,而在此地的一个洞府中,同样不加修饰,有一人正盘着膝。
她好似坐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刻睁开了眼,那眉眼利落,更有一股英气随着她的起身而出现。
这人是罗红尘,只不过却穿了一身黑色宽松长袍,并没有穿学院内女弟子统一的樱红色衣物,虽然如此,可她的身段被长袍笼罩也煞是好看。
她踱步,眉间竟不知为何轻轻皱起,仿佛在思索什么事情,可越是思索,眉间越加紧蹙,步子也越迈越快,最后烦躁不安,转身时打开了洞府,走了出去。
刚一出来,被那微风一吹,她竟然愣在了那里,好似不知自己为什么出来,出来以后又要做什么。
她有些出神,直到山下传出一声钟鸣后才回过神来,只是脸颊竟有些微红,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她向着山下看去时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迈步踏去。
只是一路上低着头,速度极快,外人连她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便如同一阵风一般略过,待的其余人反应过来那是罗红尘时,只觉得惊讶无比,难以置信。
她感到自己的心竟然跳的那么快,脸上火辣辣的,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好像……羞耻?
她吓了一跳不敢继续想下去,但脑海中那身影却更加清晰。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眼前一座小屋,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中再次向前,去敲响了那小屋外围墙的门。
没人回应,她扣响了第二次,脸色更红,但当她第三次落下,那门中还没有丝毫回应时,那脸如红透的苹果一样,好似都滴出了水来,她更是轻咬嘴唇,站在那有些愠怒和不知所措。
许久,咬牙中她尝试去推那门,伴随着吱呀一声,竟然推开,带着讶异,她走了进去,却发现那屋中也没有人。
之后,她走了出来,神色已经恢复正常,面若冰霜般虽不冷淡可也让人望而止步。
她走出去很远之后,也不在意周围弟子看她时那惊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的猜测。
深深的望了那小屋一眼,好似目中深处,有着幽怨,更有失落,与那其他的情绪一起,形成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