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薛昊宇。”来人答得很快,方紫岚却是愣了愣,“前礼部尚书薛老大人是你什么人?”
“是下官的伯父。”薛昊宇低着头,方紫岚叹道:“难怪……”
上官敏听到此处一头雾水,却也不敢随意出声询问,只听方紫岚道:“我方才的话,除了最后的部分,其他直接转述给尚书大人。”
“方大人放心,下官知道分寸。”薛昊宇郑重其事一礼道:“多谢方大人。”
薛昊宇离开后,上官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你适才为何如此针对薛大人?”
“我不是针对薛大人,而是针对礼部。自我入京以来,一应封赏礼部总是压了又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处理。”方紫岚寒声道:“礼部若只是这般对我,我找机会敲打一番便罢了,可礼部竟然对老曹也是这般,导致老曹的封赏下来之后,兵部都不知如何安置了。”
上官敏追问道:“什么叫做不知如何安置?”
“封赏之后老曹身为将军不宜继续留在我府上做府将,若是封赏按时下来,我便能及时去兵部那边协调。”方紫岚冷哼一声,“但礼部一拖再拖,致使兵部旁敲侧击问了又问,让人看来就是我仗着军功不愿放人,更有甚者,怕是要说我留高阶武将在府,居心叵测了。”
上官敏目瞪口呆道:“礼部为何如此?”
“起初可能是看我虽然身居高位,但孤身一人单薄可欺。”方紫岚沉思道:“现在就未必了。”
“什么意思?”上官敏疑惑不解,方紫岚道:“前礼部尚书薛老大人布衣出身,本是谁都不靠,然各大公卿世家如何会放任六部之一的礼部独善其身?薛老大人不愿站队,自是如履薄冰。宁顺帝还在之时,他便因宠妃封赏一事,被贬官外放了。”
上官敏似是听明白了,“我知道了,薛老大人被贬,薛大人身为他的侄儿,必然受了牵连,在礼部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也不完全是受牵连。”方紫岚神情严肃,“薛大人年纪尚轻,想来薛老大人贬官之时他未必在礼部。”
上官敏皱眉道:“除了受牵连,还有什么?”
“出身。”方紫岚神色郁郁,“你远在北境,又不理政务,想来从未察觉到,这些年朝中几乎已经没有寒门子弟新任为官了。”
“怎么会这样?”上官敏怔住了,方紫岚认真道:“不仅文官,武将也是如此。绮罗一战,能让人叫出名字的将军,有几位不在九大公卿之家?”
“皇甫鑫将军,独孤明将军……”上官敏念了两个名字就停住了,“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方紫岚打断了他的话,“虽言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但公卿世家之后想要什么比寒门子弟容易了太多。若是连在朝为官的寒门子弟都备受打压,长此以往,寒门子弟哪还有路?”
上官敏听至此处总算是明白了,“所以礼部刻意为难师父,是因立场不同?而礼部尚书明知可能会备受刁难仍要薛大人前来,是因打压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