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在黑夜雨中狂奔到御花园,见到抬着步辇的几个奴才还守在原地,大哭着抓着一个奴才的手喊道,“快去,快去请皇上!请太医!多来几个人,你们快跟我来!”
雨越下越大,林辞羡冷得直打颤,轻轻咳嗽着,倒在地面被雨水淋着。
南乔赶回来的时候,林辞羡已经失去意识,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从肩膀流出的黑色血水被雨水冲刷,在地面蜿蜒流淌。
“姐!”南乔大骇,跪地抱起她,“姐,你睁开眼睛,醒醒!”
南乔一摸她的身下,手心一片触目惊心的鲜血,刹那被雨水冲刷。
林辞羡遇袭中箭,一夜之间震惊朝野上下。
曙光熹微。
永和宫。
林辞羡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雪。
已经过了三日,林辞羡依旧未好转,叶倾琰的怒火是照着一日三餐在发作,杯子奏折不知道被他扔了多少次。
“李泽川!朕再问你,她究竟什么时候会醒?!”
李泽川跪地叩首,“皇上,贤妃娘娘素来体弱,原本就中过毒心脉受损,身体未恢复便又怀有身孕,此次遇袭中箭,毒虽不致命却也伤了根本……是以,贤妃娘娘恢复起来委实需要漫长数月,能否醒转,仰赖命运。”
命运……
叶倾琰的声音说不出的寂寥:
“李隆,着人即刻拟旨,封贤妃为皇后,算是给她冲冲喜。”
坐在榻前,叶倾琰握着她的手,沉痛一吻。
“羡儿,快些醒来吧。”
养心殿。
叶倾珏递上奏折,说道:“皇上,林学士遇刺一案,臣已查到了确凿证据。臣在左都御史的密室中找到了与案发时一样的箭,皇上——”
叶倾琰沉声道:“说!”
叶倾珏接着说,“臣在密室中发现了不少的羽箭,还跟踪左都御史到达一处夹道山洞中,里面堆置着大量盔甲兵器,数千人伪装成当地人住在山洞,臣认为左都御史有拥兵自重的嫌疑。”
“哼,”叶倾琰冷哼一声,“朕念他是三朝元老,在朝堂上处处忍让不予追究,他倒好,居然私自窝藏府兵,暗害朝廷重臣,朕绝不轻纵!祁王,你派人包围江府,捉拿江子衿来见朕,不得有误。”
叶倾珏撩了一下衣摆,跪地接旨。
叶倾珏连夜包围江府,把人带到了叶倾琰跟前。
后者直接抬脚踹向江子衿。
“江子衿,你可真是好样的,私藏武器和府兵,你是要造反吗!”
江子衿哈哈大笑,阴郁的目光直射叶倾琰,丝毫不惧帝王之怒,“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信佞臣远贤臣,林辞羡身为女子身居后位,却屡次干政祸乱朝纲,臣,正在替皇上分忧,替天行道!臣,问心无愧!”
叶倾琰冷漠地再度踹向他,把他踹翻在地,揪着他的衣领,眼神如同淬了毒。
“朕告诉你,林辞羡不是佞臣。”
“不是佞臣?哈哈哈哈哈……”江子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林辞羡碌碌无为,仗着宠爱在朝中有恃无恐,你还敢说她不是佞臣?哈哈哈哈……”
叶倾琰也笑了,是嘲讽地笑。
“江大人,见你这么可怜,那朕就实话告诉你,盐民能做出精品白盐,是出自林辞羡的手笔,你名下田地用的犁具,也是林辞羡的巧思。”
江子衿愣住,“皇上,你说什么?”
叶倾珏在一旁好意提醒道,“江大人,皇上是说,你如今吃的每一口细盐,用的每一个犁具,都是林学士在背后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你当真以为林学士几次跟着皇上微服出访,只是去游玩吗?”
“这,这不该——”江子衿震惊地瞪大眼,语无伦次,“林、林学士明明在朝堂,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