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正中央,一名中年男子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不慌不忙拂了拂衣袖,沉声道,“微臣给祁王请安。”又瞥了眼自家儿子,威严唤道,“羡儿。”
叶倾珏笑道,“何必如此多礼,快请起。”
“多谢王爷。”林海不卑不亢地起身,走近女儿,“羡儿,你身子可好些了?”
林辞羡默默打量了一下中年人,林海一身华丽官服,头戴乌纱帽,幞头,长袍广袖八面威风,上绣精致云纹,再加上这一声亲昵的羡儿,林辞羡须臾间便断定此人,这便是这个世界自己的亲生父亲,当朝丞相林海。
“羡儿给父亲请安,劳父亲挂念,羡儿身子已大好了。”
林海叹了口气,“原本成亲第三日,你与晋王本该回娘家探亲,不成想晋王说你病得厉害,还失忆了,这次来晋王府,一是探望,二为诊脉,这不,为父给你找了御医诊脉。”
叶倾琰指着一旁候着的御医,说道,“这位是杏林名医李泽川,专治脾胃与大脑,医治脑伤颇有成效,让他来给你诊治诊治吧。”
李泽川上前道,“给王妃请安。请王妃伸手,且容下官先诊脉。”
林辞羡顺势而坐,露出细嫩的手腕。
其余几人也落了座,李隆依次奉茶,李泽川细致地把着脉。
在看到李泽川接触到她洁白如玉的胳膊时,叶倾琰咯吱一声,捏紧拳头,脑中残酷地对李泽川用尽酷刑。
李泽川没有察觉到身后杀人的目光,抬头看了看林辞羡,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瞳孔后脑。
李泽川收回手,躬身抱拳,在丞相与叶倾琰面前回道,“回丞相,回王爷,王妃脉象虚浮夸张,只需再好好调理,王妃条理清晰,表达无误,即使是失忆也无碍,并不妨碍以后的生活,或许时日久了,王妃能自行恢复记忆也未可知。”
“好端端的怎么会引起失忆,两人可是才完婚不久,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时候。”林海再度问道,探究的目光直射李泽川。
林辞羡强笑道,“应该也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正是如此,”李泽川抗住了几道视线,缓缓道,“失忆也分很多种情况,既然已无从考究,王妃脑中也未受伤,多思无益。”
林辞羡暗自松了口气。
叶倾珏瞥了瞥偷偷叹气的人,不禁蹙眉。
李泽川转身问道,“王妃近日是否神思倦怠,郁郁寡欢?”
“是。”
“御医……”林海欲言又止,又转头问自家女儿,“成亲不过数日何来郁郁寡欢?”
“成亲住新居,骤然转变身份难免不适应,让父亲担忧了。”
叶倾琰走近她,拉住她的手心,温柔道,“竟没察觉到王妃力不从心,惹得王妃如此忧思,实乃本王之过。”
叶倾琰按了按眉心,“本王即刻令人给王妃更换仆从——”
“不用了——”林辞羡忙道,“李隆就很可以,他并未失职,若是突然换了他,会惹得他多想的,王爷费心了。”
叶倾珏在一旁看着御医的神态,端着茶杯吹沫,慢慢品茶,却是若有所思。
李泽川接着说道,“容下官给王妃开些安神的药,这就告退了。”
林海点点头。
“李隆!”叶倾琰朗声道,“去送送李御医。”
“是,李御医这边请。”
李泽川走后,气压忽然变得低迷。
林辞羡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父亲,这么匆忙把我和祁王叫来,是宫里出事了吗?”
林海叹气,叶倾琰挑眉,叶倾珏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