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甩袖离去。
...
另一边厢。
凤阳周边的群山之间,一支约五六十人的队伍正在快速穿行,放着本就成路的小道不走,偏偏往荆棘密布的草丛中闯,且速度极快。
每跑出一段路,都会留下几人处理穿行留下的痕迹,显得极为警惕。
三天后。
在毗邻凤阳边界的一处山中破庙里,这支队伍停了下来。
在派出数支小队负责放哨警戒后,为首的虬髯大汉带人进入破庙,掩上了那道几近破败的门。
众人已然换成便装,便于潜行。
各自寻找位置啃食干粮的间隙,虬髯大汉身边的一人,看向躺在一副简易担架上的姜燕儿,深沉道:“首领,主上在服下青衣堂鬼医的解药后,便一直高烧不退。怕不怕...”
虬髯大汉摇头道:“鬼医已经说明,主上身上这毒...乃由母体传染,至阴至毒,极为难解。必须得以毒攻毒,以至刚至阳的毒药,方可解之。解药本身就是毒药,主上服下后有些异常反应,也是合理的。”
“是,首领。但话说起来,还真是奇妙。主上的生母在怀胎十月时,就已被逆贼暗中下了奇毒。而主上胎在腹中,非但没有因此殒命,出生后还能如正常胎儿一般。”
“呵呵,或许这就是天命。冥冥中,天命降大任于主上,复周室荣光。她体质惊奇,天生就能抵制这蚀骨的软性剧毒,也算是天命所归。但鬼医也说了,此毒潜伏至一定期限后,便会药石无灵。好在我们及时寻到了主上,并已为她服下解药。”
“当年之事千丝万缕,就连主公也难以理顺。主上自幼便被抱养于农户家庭,以为自己就是个寻常的农家孩子。此番被我们寻回,这一时差距,恐会受到惊吓。”
“惊吓也好,惊奇也罢,这就是她的命。”
“首领不打算委婉,就直接告知主上她的真实身份。”
“不必委婉,终究需要直面的,委婉何用?”
“是!就是不知主上何时能够醒来。”
虬髯大汉一笑,微微沉思后,道:“按照鬼医的说法,服下解药后,两日内必醒。算算时间,我们撤离时给她用了解药,应该马上就会醒。先等主上醒来,再急速赶回雍州。只有到了雍州,才算真正的安全。”
这话刚落地。
守在姜燕儿身边的一名女子,便惊喜道:“首领,主上好像醒了。”
虬髯大汉也是一喜,赶紧带人围了过去。
姜燕儿从昏沉中醒来,感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幽幽睁眼之际,却见面前围着一圈陌生人,顿时一惊,色变道:“你们...你们是谁?”
虬髯大汉眉目一展,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先是伸手往她额头一探后,才吩咐身边人,道:“高烧减退,鬼医的药果然能解此毒。快,取水来。”
身边的手下应声离去后,这才转头对姜燕儿,说道:“你感觉怎么样?可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症状?”
姜燕儿听到对方答非所问,心中更是紧张,下意识地就要起身躲避,却猛然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脖子往下似乎都瘫痪了,任由她如何动作,都无济于事。
“我的身体...怎么回事?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她震惊道。
虬髯大汉却露出一丝恭敬之色,安慰道:“主上稍安勿躁,你刚服下解药,药效作用下暂时无法行动,是正常的。而你自幼身材矮小,面黄肌瘦,实则乃由你体内的暗毒所致。过段时间,待余毒清理完毕,你便会大变样。”
姜燕儿难以置信,心中暗道:这些人在说什么?我中了毒?他们救了我?但中毒,我为何全然不知?而且,我现在不是应该在去冀州大营见二兄的路上吗?
她思虑着,回想起三天前发生的事情,心中震惊更甚。
在前往冀州大营的路上,队伍遇到了劫匪...
难道说,她现在落入了劫匪手中?
但劫匪绑架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他们叫谁主上?
主上又是谁?
怀着极大的疑惑,大嫂惶恐之至,但仍是壮着胆子道:“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有中毒,也不叫主上。如果你们绑架是为了钱财...我家夫君有钱,他会给你们...放了我吧...”
虬髯大汉闻此,哑然失笑,道:“你确实中毒了,而且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毒。我们也没有认错人。主上就是你,你就是主上。”
他说着话,直立起身,与身边的手下正式地行了个标准的官方礼仪,道:“卑职吴恨,雍州玄影卫首领,参见主上。”
说话的同时,也已经跪了下来。
身旁的众人也随之跪下,齐声道:“玄影卫,参见主上。主上万福,大周兴旺!”
而此时的姜燕儿若是有眼力的话,便会察觉到这群玄影卫行的是标准的皇室礼仪!
同一时间。
远在数百里之外,接近冀州和灵州边界的营地中。
正在吃饭的霍大当家,突然打了个喷嚏之后,便开始心绪不宁。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意想不到能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心中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