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州府又能怎样?反正被他们抢了田地,就得饿死,奋死抵抗也不外乎就是一死。那老汉我还能便宜了他们不成?咱就一句话,这一亩三分地现在就是老汉家的,谁抢,老汉就砸了谁脑袋。”
“哦?州府的大军来了,你也不怕?”
“皇帝老子来都不怕,大什么屁军,横竖是死,老汉要死,也得死在自家的田埂上。”
“...”
霍青几人路过,见此,心中不由窃喜起来。
百姓们对分到的田地下了功夫,渐渐地就有了归属感,自然不肯轻易再放弃。
霍青暗中指使山贼,有意无意地透露将有大军前来抢夺田地,便是要激起百姓的抵触心理。
而像这样的一幕,如今在城外广阔的田野上比比皆是。
霍青要的,就是调动起所有百姓的“护短”之心。
巡视完毕,回城之时。
霍青脸上大有喜色,百姓们扬言要守护自己的资产,便相当于在凤阳城前筑起了一道无形的“人墙”。
冀州军想攻城,就必须先过了百姓这一关。
霍大当家则变相把百姓当成了自己的挡箭牌,挡箭牌不破,龙虎山就不破。
“时候到了,乾坤,通知下去吧!今晚,我们设宴,邀请各大百姓代表。”
霍青吩咐道。
当天晚上,山贼们就在东城广场上杀猪宰羊,大摆宴席,邀请了所有的民意代表,还派发了酒水。
宴席正酣,酒过三巡后。
霍青摆出一副依依惜别,有苦难言的样子,登高一呼道:“诸位乡亲,你们可知今日我部义军为何要宴请各位?”
听此,一名民意代表说道:“霍当家的,好像有心事?请说!”
霍青故意叹道,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心事就好了。不瞒各位,今日是我们在城中的最后一晚,明日我们将全部撤走。不能连累了各位啊...”
众百姓一阵纳闷:“霍当家此言何意啊?为何突然要走?不是说留下为我们做主吗?”
霍青叹气,装得极为难以启齿,演技在线,道:“也是迫不得已啊!我收到消息,义军攻破凤阳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梁王的耳朵里,他已经亲自带领大军前来,誓要剿灭我们。我们若留下,只会连累你们啊...”
“啊?还有这事?我可听说了,梁王残暴无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啊。他若来了,会不会把我们刚分到手的田地又给抢回去?”
“...”
随着霍青将梁王大军将至的消息,彻底公之于众。
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不住地交头接耳,一时间场面有些微妙起来。
“梁王的大军是来找霍当家的?那霍当家走了,梁王是不是也就不会进城了?”
“屁话!你脑子进水了吧?那梁王没事来找霍当家干嘛?吃饱了没事干?恐怕说来剿匪是假,实际上是来抢田地的。”
“啊?抢田地?咱刚分到田地,立马就有人来抢?这...”
“霍大当家的队伍可是义军啊,你看,他进了城只杀官兵,还给我们分田地,哪里像匪了?”
“就是!那陈县令是梁王的人,被霍当家杀了。梁王恐怕是找借口复仇来了,而他一来,咱的田地肯定保不住...”
“那怎么办?”
“依我看,大家伙不能让霍当家走啊,得把他留住,替我们做主!”
“可是...霍当家能挡住梁王大军吗?”
“嘿,霍当家拦不住,不是还有咱们吗?咱能让人随便抢走刚到手的田地?”
“对!管他什么王来了,咱只认手里的田地。没了田地,我们就得饿死。生死面前,还管他是谁?梁王要是真的来了,咱就干死他!大家伙说,对不对?”
“说得对!”
“...”
众人各抒己见,纷纷发言,嘈杂声不断。
霍青一副为难之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果不其然!
是人,都是自私的。
一听说,梁王来了,要夺回分发的田地,这些看似怯懦弱小的百姓,纷纷展现出自己“坚强”的一面。
这也注定了梁王这一趟凤阳之行,不会顺利!
当梁王来到凤阳城下时,见到城中数万百姓扛着锄头守住城门时,他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霍大当家不免有些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