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武英殿中众臣看着你方唱罢我登场,惊诧莫名,如同云山雾罩,又如雾里看花。(全,尽在五一哦我.要
彭阁老为何要驱赶归德千岁?彭阁老没说什么重话,太后为何就愤然退了场?李佑愤而指责彭阁老是不是诛心之论?彭阁老的反应为什么如此奇怪?
现今站在殿中的诸卿皆是多年朝堂的人物,俱能觉察到,方才必然在不见光的暗中发生了交锋。
可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都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一丝刀光剑影惊鸿一现,还没有让人抓住残影又寂灭了。
就连交锋的双方到底是谁,也摸不到跟脚,难道是李佑和彭阁老这一对冤家对头?
既然如此复杂不明,那么唯一的选择便是谨言慎行,绝大多数人如是想道,这是能站立在庙堂不倒的基本功。在朝堂上,经常会遇到这种完全摸不到头脑的时刻,每个殿上官都要习惯这点。
只有彭阁老作出那个大胆推断后,忽然感到自己登时心如明镜,鉴照万里,之前所有的疑惑都烟消云散了。
再看仍在昏昧不明的别人,隐隐有几分超然于人的自得,这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为何李佑这几日表现的像是除了胆气之外一无是处的鲁莽年轻人?因为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不是“猪一样的队友”,他根本就是个混在朝臣中的内奸!他是故意提出封存宝玺,给了太后机会将局势带入死胡同,不然太后没有借口将宝玺丢出来将所有朝臣的军!
钱太后也不是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同样是故意一次又一次的推波助澜,与李佑遥相呼应!直到最后互相将军,演成死局!
形成这种局面,李佑得到了名声,钱太后则得到了实惠!
慈圣宫近几天下发的那一堆乱命诏旨,若放在平时一个也通不过。现在面临巨大的政治危机,为了尽早达成妥协。朝臣很可能不得不有选择的让步,使那些乱命诏旨通过一些。
而太后只会有过失,不会有罪行,无论事后怎么样,没有任何人能拿着律法和祖宗制度去追究她。
别人根本想不到这点上,也只有彭阁老从头到尾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李佑,才会产生如此深邃的联想。
接下来,彭阁老要考虑的是。如何在群臣面前。揭穿李佑的明着敢言直谏、实际暗助太后的真面目。
不过此事委实离奇,在任何人眼中,李佑与太后针尖对麦芒。简直就快水火不容了,怎么可能会互相配合。
而且眼下李佑的形象正处在最高峰,是众人心中的好汉。贸然指出李佑的勾结宫中的阴暗。只会让人不可思议,好似凭空污蔑一般。
在这个地方,证据什么的很多时候都是笑话,大家思考问题从来不需要证据,但总要有迹可循,才能让人产生共识,所以先要找出痕迹。
彭阁老揣摩李佑,同时李佑也在暗中思忖,瞧彭阁老方才表现很有点积极。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今天本没有他什么事,自己也不曾对他有什么图谋,他却非要主动跳出来搅局,莫非是故意对着自己来的?
不能给他机会继续考量了,不然后患无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杀错不能放过!本来今日确实与彭阁老无关,怎奈彭阁老自己非要出头…
李佑心思转了转。便有了主意,他的强项就在于这个快。当即开口打断彭春时的思路,“彭阁老你言行不当,还是负荆请罪将圣母请回来!不然今日如何了结?”
文渊阁大学士杨进在旁边皱眉道:“非有召见,谁能进得慈圣宫?为之奈何?”
文华殿、武英殿以及周围组群建筑都位于皇宫最外层。朝臣进入较为方便。但太后所居的慈圣宫,就在里层了。外臣哪里进得去?传话一般只有靠有时很不靠谱的内监。
想至此,众人脑中不约而同的记起,还有更靠谱一些的归德长公主…但千岁殿下已经被彭阁老发话赶走了。
李佑趁机又对彭阁老道:“如今时间不长,想必长公主走的不远。还是要辛苦阁老,去请归德千岁回转再次入宫。”
彭阁老心里却是十分犹豫。方才他毫不客气的将长公主驱离了,现在却又去主动请回来,这太丢面子了。
徐首辅为彭春时解围道:“使唤几个人去请足矣,何必劳驾彭阁老。”
李佑正色道:“首揆此言差矣,长公主千岁殿下乃先皇帝女,天子同胞长姐,身份尊贵,岂能容许随意喝去后又呼来的?让外人看去,只要笑我等朝臣骄慢自大不识礼数!非得彭阁老亲自一行不可!”
彭阁老被挤兑的无奈,只得出殿而去。正要招呼些人,速速先去拦住归德长公主,却远远望见归极门下停着鸾舆一座。
有资格在宫中乘舆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估计是热衷朝政的归德长公主没有走远,停在那里等消息。
彭阁老心底略宽,一是不用跑远路去追赶了,二是归德千岁如此热心,肯定有兴趣回来参与,不用担心失败。
彭阁老以宰辅之尊,天子见了也得称一声先生,再怎么也不可能过于放低身段。上前略略说得几句,归德千岁便痛快的答应了,又起驾向慈圣宫方向而去。
武英殿中鸦雀无声,气氛比刚才更加压抑。彭阁老回来也没有改变状况,各自沉默着若有所思。
时间渐渐进入了申时,放在平常,快到结束一天工作的散衙时候。而现在,二十来个朝臣在武英殿中静立,七十余个朝臣在午门外等候结果。
天黑宫门便要落锁,如果问题不解决,象征天子皇权的宝玺就要流落在宫外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