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说,将本官说的一无是处、十恶不赦,再来个大义灭亲,想必你的脸面就回来了。”李佑见老丈人识趣的住了口,便嘲讽道。
金百万无奈的摇摇头,这女婿不愧是坐堂大老爷,心肠如铁石,诉苦叫屈装可怜对他真是无效。
“方才得报,在后日那选秀钦差吴公公从江南返回京师,要路过扬州。你若想当国丈,就将素娘准备齐当,再准备一万两银子。我叫吴公公将她带到京师去,有吴公公照料,素娘至少可以平安无事,只看有没有机缘选为贵妃了。”
金百万先是喜道:“那多谢贤婿了。”
“但你与我走得太近,只怕要让你继续在同乡同业面前没有脸面。”
“贤婿这是说的哪里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是真能如此轻易么?”金百万不放心的问道。如此大事,李佑这口气却有点随便,让人几乎不敢相信,当初李佑还口口声声千难万难的。
李佑没有回答,低头饮几口茶,再抬头时问道:“说老实话,你与运司每年瓜分多少赃银?”
金百万颇感意外,自从认了女婿以来,李佑某些方面还算懂事,从来没有直接问过这些隐秘不见光的事情,却不料此时突然提起。不由得干笑道:“贤婿说话真是不中听,什么赃银,合伙作一些买卖而已,他们是官身,不好直接出面。”
“你若想抄家灭族就继续对本官不尽不实罢。”
金百万闻言变色,谁也不爱听这种裸的恐吓。“贤婿此言未免危言耸听了!”
李佑伸手指着上方冷笑道:“你若没这个顾虑,肯花几十万去买贵妃作甚?或者你觉得本官暂且还够不到你后面那些人,但是你后面那些人,有天高吗?”
女婿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放在从前,金百万只当耳旁风。但他见过朱放鹤、吴公公两个宫中人物与李佑的关系后,便觉得李佑这不是虚张声势的开玩笑。
常人谁闲着没事干与天比试高低?明显是话里有话的。
金百万深吸几口气,语焉不详道:“合伙人不但有运司衙门,还有…南京的中官和国公爷。”不必说的太透彻具体,大略点出来让女婿自己先掂量去罢。
原来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李佑微微沉思片刻。
这个中官肯定指的是当今南京镇守太监的某位,听说是先皇身边的老人,先皇龙宾上天之后,便到了南京出任镇守中官;而国公爷必然指的是当前出任南京守备的魏国公了,世袭罔替的国公啊。
这个组合,虽然在朝廷中没啥影响力了,但在南京及周边当土皇帝还是可以做到的,更别说现在南京衙门不像甲申之前那样是纯摆设,稍微有点类似于巡抚的权力。
掂量完毕,李大人很深刻的认识到凭借自己绝对摆不平的。还是过几天让吴公公传话,叫某长公主自己看着办罢。其实换成谁来也很难办,估计也只有学挟天子以令诸侯来一个挟天子南巡,某长公主亲自跑一趟才可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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