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体育馆外，天上地下来人来往，信息人、客观人，礼貌圈，飞行限高、限时，所有人过节一样占据着最好的观看位。

“所以嘛……大家都军人，讲话就别兜什么圈子，我就是感觉动静挺大，但我不是一线战斗军官，在皇域军工科研部门，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白莫邪奇道：“你真一点都不知道？十二人委员会？”

“哎呀，那些大众新闻都知道的……我比普通人多知道的事情，也就认识你，知道个黄金舰队！毕竟反物质世界那边，生物生存环境还得我们研究。”

“唉哟，那可麻烦你了啊！研究进度如何？听说原子序数越前越容易受影响，人体就一大水包……”

“你家女儿居然都是超脑，藏得有够深啊。”

“没准备去什么坟场，然后去过了趟坟场回来，没点收获怎么行？”

“那倒也是……只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把应对技术通过你的渠道传递过去了，远征舰队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又有更高的技术——现在再开发可逆生态舱，和反物质环境双向医疗舱，你看，八始归他们不可能全是意识集群吧，既然他们可以做到在反物质世界长期生存，我们不可能不行，银河帝国科技宇宙第一！”

“看不出来，你还是帝国狂热份子啊。”

“不狂热，加入什么帝国军队……”

“哎，要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就好咯，科学家更单纯？”

“嗯？什么意思？感觉你话里有话，还随便挖苦了一下我啊。”

“嗯，怎么说呢，感觉我们突然熟络了啊，哎，我这边是经历了太多，突然碰到个认识的人，就忍不住自来熟了。”

“我这边啊，我这边是出于个人目的有意在跟你搞好关系的……”

“跟你讲解知识点一样，一听就懂。”

“之前说的啊，后方呆得有点憋屈，以前以为永久和平了，那搞科研接触河外世界，才是大有所为的方向，现在看来……敌人就在银河系啊。”

“不能这么说，我的观点是——我们虽然是战胜者，但没有对战败者进行清算，有残留，胜利就不完全，这次旧共和国反扑，说不定是一次机会。”

“正是如此，我身边军官都这么觉得，我们作为军人，这是一次大好的机会——军人不就是为了战斗吗。”

“军人就是为了战争吗……是，也不是。”

“哦？”

“战斗起源不就是集体狩猎获取食物，狩猎的目标换成人，就是领地争夺，渐渐生产力提高，社会大分工，狩猎的战斗跟对人的战斗分离，职业军人出现……”

“白将军的历史果然一直可以的。”

“不不不，这是常识……所以我想表达的是，军人的目标其实并非只限定为‘人’，现代社会默认的常识，军人就是为‘杀人’而生，其实只是延续历史惯性，人类之间的纷争太久了啊。”

“太久了啊……”苏普曼跟白莫邪一起看向体院馆，“确实，军人只把‘敌人’局限为‘人’，太狭隘了，所以说是眼界决定了成就吗？”

“哪里，我只是运气好罢了！但话说回来，人类的敌人可多着呢，环境、宇宙之外、异世界……只能靠国家机器去面对。”

苏普曼揉了一下鼻梁，认真思考了一下：“异世界？”

白莫邪嘴角扯起来：“过去空间位移方式是曲率、波动的时代，膨胀系数大于我们最大光速，而且没有星门高速可走的情况下，银河系之外就是永远无法抵达的空间。”

希格斯机制，时空质能是时空洪流产生的基础，银河系之外是巨大的空宇，质能间距太过漫长，行进在比自己移动速度更快的膨胀时空之中，用不恰当的比喻就是，逆水行舟，而且逆流的速度是舟速的十倍、百倍、兆亿倍。于是就成了个死循环，要搭建星门，必须行进到河外的对面，但要想抵达对面就得先修星门……于是只能在中途一段段的修，漫长又无意义的行为。

于是超光速只能在银河系内移动，就算在银河系内，也有5%以上的地方是无法在可接受时间内抵达的时空。

而可预期、可接受年限，基本为一个人寿命的二十分之一左右，超过这个时长，大部分人类就会失去主观行动力……眼界、目光、短期、长期，这些都是一个人独有的自身素质，属于个性，无法指望全人类都能看到、规划万年后的未来。

苏普曼脑海里闪过自己已知的知识，加上外置“大脑”人类知识库补全了不知道跟记忆模糊的内容，分析推测白莫邪这个时候，提这个话题的用意，小心试探回话：“未知又无法抵达的时空，确实符合‘异世界’的词义，这是……上面还是白将军自己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说现在的情况。”

“狄拉克海？”

“狄拉克海……那边总不能先让普通市民们上吧，当年探索宇宙尽头也是，所有国家，所有相关项目的背后都是军方。”

“没办法，河外探索，被认为是又一次大航宇时代，所有人急着跑出去划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