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有大量琐碎的工作，不是我们不想用自律，然后堆积起来一次完成，而是……计算机的发展史看过吗？没有吧，去看看三大代的更迭……我们不能使用有自我意识的‘计算机’，因为他们也是人类，拥有人类权，是跟我们一样的存在，所以这些事情让他们做，首先就需要让他们也成为团员……这样说懂了吗，都是要人来完成的——进行最后的确认……”

“……我想回坟场去……”阿莎姬小声道。

龙女观月怀疑自己听错了：“嗯？”

“坟场那边不是也有我们黄金骑士团的产业吗，我们中有同伴在那边过得很好，做着佣兵团和快递的任务，在第二星汉京也有总部……我觉得我应该在那边锻炼好了，再来银河系这边，成为长官的力量！”

“……”

龙女观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主要还是选项太多，她一瞬间冒出了37种挽留、阻止阿莎姬的说词，推演了部下千种对话可能性……果然是小孩子常有的心态，遇到挫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放弃、后退……这可不是龙女观月所希望看到的——自己第一次接到这种人事管理任务，第一次跟下面的团员谈个心，结果谈着谈着就把人给谈没了，这怎么行！

“这是我……嗯……是我们大家的想法，本来只跟缪葛丽华长官说了，她让我们先等等，等这段时期过去先……但……对不起……”

“嗯，能说说具体有那些人吗？放心吧，我跟缪莉一样，不会到处乱讲的，这也是在帮助大家……”

前7届一共只招募了166名，但从第8届开始，每一届就都有1到2新兵加入。

这不止是在当年，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而变的，主要还是对抗千难体大军的反抗军势力，在金蜂湾部队游击战、物资科技支援之下发展了起来，让银阿莱星球残留的数万人，可以重新发展起小据点、小基地来，重开了整个合成人体系、社会学院、军事学院，专门培育适应远古战场，地面是坦克、天上是飞机、海上是战舰的亚人兵。

第56届新兵总人数一共为213，只有58人选择留在坟场，其她剩下的155人都跟了出来，现在分布在桃花坞行星系各处工作着……

阿莎姬这次十分直白地道：“……现在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了，对不起……但如果不是这样，很多话，我也说不出口的……”

龙女观月了然，拍拍她的肩头，扶了一下，两人重新坐直了身子：“我想我能大概猜出缪莉她的计划——她应该早就预料到了会出这种情况，所以可能提前——早在离开坟场之前就已经给你们的茉维依将军打过招呼……阿莎姬既然什么都跟我讲了，那我说说我的事儿吧……”

阿莎姬刚调整好心态，端正坐姿目不斜视，被龙女观月这么一讲，就又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把耳朵侧了过来。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龙女观月勾勾脸蛋，“简单来讲，就是想跟吵架中的人交朋友，结果失败了，所以情绪有点不振，茉维依她担心我这样的工作状态，所以先把我的任务都卸了，让我过来跟大家谈谈心心，了解了解大家心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助……对你对我。”

阿莎姬一拍手：“这样啊，确实啊，我心情低落的时候也会想找人说说话儿，跟大家随便说点什么后啊，不知道怎么就恢复精神了！长官你是超脑能力者，心理因素尤为关键，能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说，绝对完成任务！”

看着一直认认真真的小姑娘，龙女观月忍不住轻笑了两下，怎么自己还反过来被安慰了：“嗯，现在跟你说说话儿，我已经感觉豁然开朗多了……生活不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的嘛！”

豁然开朗、豁然开朗……阿莎姬念叨了两遍，看起来是同声翻译无法准确用两、三个词汇描述这个成语，于是根据对话上下文丢给了她一页注释，让她自行领悟。

龙女观月不以为意，放缓语速，继续推进她之前的话题：“监管工作很重要，现代工业啊、产业啊、体系啊什么的，其实都是自律的，完全不用人都能把东西做出来，但为什么还有‘工人’呢……其实就是下决策、给设计、做方案啊，这些具有‘灵性’的任务，只有自由意志能够完成，这是区别智械的两定律之一

——‘决策定律’所限制的……即使量子计算机的智能系统，做出了什么看起来十分有灵性、充满智慧的决定，那也一定是逻辑程序推演给出来的结果……缪葛丽华对你们培训了这些的对吧？”

还在想这想那的阿莎姬连忙应声：“是的，缪葛丽华长官已经给我们安排了学习课程，之后还要进行考核。”

龙女观月点点头：“所以这里就先解决你的一个疑惑吧，不要感到不安，你们现在做的工作十分作用，别看只是开开箱子、看看货、编编号，或者做些分类工作等等……换我们来做的话，就不会这么细致了，直接编译个逻辑程序，让几百万、数亿波波球自己去进行转运工作，即使是超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功夫花在这些细节上压……

但现在有了你们，你们就可以完成决策任务了——该如何灵活编号，要如何根据实地情况分类，要不要先运走什么再运什么……现实可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呢，其实这是在锻炼你们的人机交互能力，到时候你们驾驶宇宙战舰之后，差不多也是一样的模式。

有没有发现，即使是检查箱子，你也没有做过重复的事情？”

阿莎姬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