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篮球事件以来,聂远航就刻意的回避着沈辛月,只要有沈辛月在的地方,他都会悄悄的走开。他记得那天沈辛月的眼神,那眼神里全是鄙视,全是失望。他记得她说:“聂远航,你真令人恶心!”这句话像咒语一般每时每刻的折磨着他。使他都不愿意再去回想当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刻意的躲避却无法打消心中的思念,他每天都很想知道沈辛月的情况好不好。他很想给她说:“我们和好吧。”但是面子、自尊使他无法说出口,所以每天就那么的煎熬着。在煎熬中他渴望听到一切关于她的事情。此刻的他坐在座位上眉头紧缩的在演草纸上划拉着,那一笔一划的很是有力度,钢笔的鼻尖在他的力气下已经开始像两边张开,于是钢笔写在纸上的字就越变越粗,越变越模糊“沈辛月”这三个字竟然像魔咒一样扰乱着他的心绪。旁边的肖荡看到他的神情不禁在心里感叹道:”从小到大,真的还从未见过聂远航为了一个女孩如此遭罪的,看来这个姑娘真的是有她的特别之处。”本来肖荡是不想说的,但是看了一会觉得聂远航实在是烦躁的不得了,于是便对他说:“沈辛月好像生病了,我在楼道里碰见过她几次都是在咳嗽。”
“生病了?”聂远航听到这个答案猛的抬头,手上的笔也就停止了被虐待。“你去看看她吧,也许你们两个就好了。”肖荡建议道。这个建议搁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说的,他一直都不太喜欢沈辛月,一直都觉得沈辛月对聂远航的感情远不如自己这个兄弟对她的感情深,这让他这个从小一起长的朋友有些为聂远航打抱不平,但是看到聂远航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更不是滋味。沈辛月好不好他无权评判,在感情的世界里能评判的只有聂远航。聂远航一紧张下意识的就要往隔壁的班里跑,但是下一秒他就又想起来了那天沈辛月的那句话和那个眼神,于是他又重新坐下淡淡的说了句:“算了吧,一切都与我无关了。”随后是满脸的凄然。
“阿嚏!”不知道这是今天打得第几个喷嚏了,一打喷嚏鼻涕就会流出来,连带的眼泪也会流出来。“哎!烦死了,竟然感冒了,在没人关心的情况下还要感冒,沈辛月你这是作死啊!”沈辛月在心里感叹道。以往只要是她哪里不舒服她都可以像父母撒个娇,然后父母就会紧张的来看她亦或是多多的给她点钱。但是现在她大了,她明白只要父母知道了自己不舒服就一定会整日里担心的,自己已长大,父母已年迈,所以还是不要说的好。但是不说心里总是觉得委屈了,人病了就娇气尤其是自己常年一个人在外,就更希望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能够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自己。以前他还有聂远航可以撒娇,那时她总是会说:“聂远航,我头好疼啊“然后就扑倒在聂远航的怀里,装作人事不省的模样,那时聂远航总是宠溺的揽过她的头然后轻轻的帮她揉着,边揉还边问道:”好些了吗?“那时候沈辛月还会说:”哎呀,聂远航我的胃好疼啊,你说怎么办?“然后是无比凄苦的望着聂远航那张好看的脸。而聂远航呢,总是对她软玉相待,一会帮她打温水一会帮她冲药的。其实那时候她多半没有那么的难受只是因为有人关心所以就无比的娇气无比的做作。现在想来满满的都是幸福和心酸。”阿嚏!“又是一个喷嚏,这回不光是鼻涕眼泪的,连带着嗓子都开始疼了。”糟糕,这次的病情很严重啊!“沈辛月在心里想着。
“沈辛月,你现在这样真像只小兔子”!张丽打趣说。
“怎么就像只小兔子了?“沈辛月嗓子都哑了,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眼睛啊,眼睛都被你给揉的红红的了。“张丽调侃道。
听张丽这么说,沈辛月拿出镜子里照了照。镜子里的那个人无比的憔悴,头发乱七八糟的在脑袋后面飘着,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一副病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沈辛月说:”是像一只小兔吧,一只邋遢的小兔子,主人一抱,能抹人家一身鼻涕的脏小兔。”沈辛月说完自己都先笑了。
“别再皮了,赶紧吃药。”张丽叮嘱道。
“吃着呢,但是好像不管用,要是再没用我就打针去。”想到要打针沈辛月还是有些害怕地,她怕疼。以往每次打针的时候她都如赴刑场一般。
“别着急,生病都有个过程,会好的,晚上多泡泡脚吧,我壶里有热水,你尽管拿去用。”张丽永远都像个大姐姐一样,和她在一起总是很温暖。
“嗯,好的。大美女你人美心灵也美。”沈辛月继续皮道。这时的沈辛月病的虽然凶,但是还有力气皮,可是再过几天她就连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概是这次的病毒实在是太厉害了吧,吃了几天药后,不仅没有好,反倒是咳嗽起来了,每天没完没了的咳嗽,她会在宿舍里“咳咳咳”在路上“咳咳咳”在教室里“咳咳咳”一声接一声,沈辛月感觉到肺都要咳出来了。这样的咳嗽也听的人心都揪起来了。今天上课也是,她带着口罩“咳咳”一会又“咳咳”老师起先还能正常的讲课,但是估计自己的思路被沈辛月给多次打断后怎么也接不上来了吧,数学老师盯着黑板看了半天,然后把愤怒的目光扫向了沈辛月。沈辛月当然知道自己影响了全班同学的听课,于是赶紧趴在桌子上用力的憋住气,希望自己的憋气能减缓咳嗽。但是没有用,她脸都憋红了,可是依然止不住的咳出了声来。看到她难过的模样,靳玉在旁边忍不住关切的说道:“沈辛月,你去打针吧,这样不行,会咳出肺炎的。”“真是的,这家伙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靳玉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去了呀!那,你看我手上还有打针的印子呢。”沈辛月说着把手伸向了靳玉让他看自己手上打针留下来的青痕。
“怎么都青了呀?”靳玉看到沈辛月的左手上一大片淤青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
“哎!我运气不好,是新来的小护士,说我的血管太细了不好找,一连戳了好几下才戳进去。”沈辛月回想起昨天打针的情景就恐怖。一个很年轻的小护士轻轻的拿起她的手轻轻的擦着酒精,那酒精擦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见扎针,最后擦的她心里都有点发毛了。她本就害怕打针,她希望护士能利索的乘她不注意的时候噌一下就扎进去就完了,谁知道这个护士细心的令人发指。“护士你扎吧,在这么擦下去我都要头晕了。”最后沈辛月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哦!好的,那我扎了啊!”小护士的声音尽然有些发颤。“你扎啊!”看着小护士在自己手上比划了半天还不见动手,沈辛月的心里是奔溃的。“那好,我扎了。”小护士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当沈辛月感到一阵疼痛袭来的时候却不见小护士轻松的声音,她明白这针白挨了,然后就又是一针,然后后来她才明白这是第一次实习的小护士,心里比她还紧张。
“你傻呀!喊他们护士长过来,给你换个人扎针。”靳玉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样子仿佛被扎针的是他自己似的。
“算了,一看年龄就很小,我感觉和我们差不多的,扎不进去她也很紧张,额头上都冒汗了,于是我就当了一回活**。”沈辛月边咳边说完了这么一大段话。
“你倒是心好!活该你被扎,下回扎死你算了!看你咳的,我今天让我妈妈熬些冰糖雪梨水给你喝吧。”靳玉这个毒舌虽然说的话是那么的难听但是心肠却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