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可能是在跟着2楼鬼的步伐移动,毕竟鬼邻居的脚步声能够被他们跟踪,但没有鼠敢打洞下去正面阻拦鬼的行动,归根到底还是8号一个人在追逐邻居。
他没戏了,人怎么可能在追逐中斗过血腥系怪谈?
没有人帮8号,他迟早会被邻居耗尽体力,等邻居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8号肯定会死。
我站对了队伍。
果然,所谓的家庭只是空谈,到最后没有人会帮8号,就像是没有人愿意救我这个“鬼”一样。
希望邻居能够遵守诺言不要杀我。
我听见脚步声从楼下掠过,2楼的邻居已经从1号房跑到6号房的位置,我本能般的追随脚步而去,然后停在7号房附近。
一阵凌乱的声响后,什么东西从2楼的7号房钻进3楼七号房,我快步走到7号房门口向里面定睛望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此时鼠妈、邻居和8号共处一室。
什么?
邻居怎么不跑了?
那她不就会死在8号的规则下?
可惜我的问题无从解答,无数触手从墙壁中钻出,快速封闭住7号房。
而在完全封锁的最后一秒,那张黑山羊面具被8号甩飞出来。
——
“跑……总算被我逮住了。”钟邪猛烈地喘几口气,看向邻居的目光中充满挑衅,“库斯特,弄死她。”
“还没有发现吗?”邻居的身体上展现出无数张笑脸,她慢悠悠地坐到床上:“你猜猜看我为什么要将你吸引到这个房间里。”
“吸引?”钟邪眉头一皱,看向房间中的第三者鼠妈,“鼠妈?鼠妈的能力……”
“终于明白了。”邻居手臂上的嘴角勾勒出轻蔑的笑意,“‘鳏夫’的规则能力绝不可能超越黑山羊的意志,唯有在这个房间里你杀不死我。”
“什么?库斯特!”钟邪惊叫出声,而后脸色一黑,又强作镇静地道,“这有什么意义,我也是鼠,我也受到规则保护。”
邻居笑容更显妩媚:“的确,怪谈影响不了你,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杀死一个人类并不需要怪谈呢?”
“血腥系?”钟邪念出邻居的属性,同时背诵出入门手册的原文,“怪谈力用于塑造实体,以物理形式战斗,所以鼠妈的角色能力只能消除怪谈影响,无法免疫你的物理攻击。”
“没错,在这里你没法用‘鳏夫’杀死我,但我却可以轻松折断你的脖子。”邻居睁开无数眼睛,悠然地看着钟邪脸上的慌张,尽情捕捉空气中的恐惧和绝望。
这种场面使她无比兴奋,心火的燥热促使原本白皙的身体变得粉红,进食欲望空前高涨。
然而突然间,钟邪乐呵呵地笑出声:“逗逗你的呀,还当真了。”
他一边摘下鼠面具一边嘲笑:“勾八库斯特真有这么厉害,杀你还需要大费周章?”
与此同时,一直在屋内没有说话的鼠妈做了相同的动作,她只是沉默摘下脸上的鼠妈面具。
此时,房间中的角色出现变化。
邻居,鼠。
钟邪,猫。
鼠妈,库斯特先生。
“面具?你什么时候拿到这些面具的?”邻居不解,她不明白钟邪想做什么,但隐隐能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产生了变化。
“在你离间6号的时候。”钟邪指了指房间外的6号,“我打通了8、9号房的鼠洞,让9号鼠打洞去10号房为我取来猫面具。”
他继续说道:“追你追到3号房的时候,趁你往2楼跑顺便把消息告诉其他小老鼠们,他们帮我取来炸尸的库斯特面具,送到鼠妈的手上。”
钟邪走到邻居的身边,手掌轻轻拂过邻居匀称的环形腰肢,饶有兴致地感受着肌肤的细腻。
这是他在精神病院里苦修五年也空想不出的感受。
院长说过,精神病院外的世界很广阔,很有趣,有无数未曾体验过的感受。
现在,他来体验了。
惊惧忐忑之下,邻居不再废话,多段手掌抓住钟邪的身体就要将他撕碎,但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尽数消失,她竟撼动不了钟邪的身体。
“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你当然不知道我们家的规矩。”钟邪冲邻居身上的一张脸伸出手,随心所欲地将其揉捏成怪异的形状。
“在他们看见的时候,猫可以、允许、务必捉老鼠。”
钟邪说道。
现在就是这样。
他饶有兴致地从邻居的身上寻找零部件,这里掰下一段大腿,那里摘下两只耳朵,慢慢将其拼成一个美丽女孩的模样。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邻居不断反抗挣扎,想要攻击钟邪,但却无能为力。
“库斯特”先生面前,鼠永远无法反击猫。
这栋别墅中,黑山羊小姐亲自制定的规则凌驾于一切。
给予鼠妈食物,鼠获得赐福。
这同样是黑山羊小姐的规则之一,触发这个规则后钟邪就明白“猫捉鼠”的规则在游戏中一定成立。
接下来就是引诱邻居心甘情愿地成为鼠,并且跑到“库斯特”先生的面前供他杀死。
邻居知道他身上有第二怪谈,并且是黑山羊小姐同属性的强大怪谈,但她不可能知道怪谈的详情。
“鳏夫”与“事实婚姻”,半真半假却又符合怪谈常理。
第二怪谈自然是黑山羊的配偶库斯特先生,而库斯特先生又恰好是“鳏夫”。
邻居会对黑山羊小姐留有敬畏之心,她会寻找一个无法被鳏夫规则杀死的地方来反杀钟邪。
只有一个地方——鼠妈的房间。
鼠妈会被动地保护所有鼠,“鳏夫”是初生的第二怪谈,并不能超越黑山羊意志制定的规则。
运气不错,没有拖到第三轮。
“不对,你想让我变成鼠,明明可以不让10号住进1号房间,我会直接拿起鼠面具变成鼠。”邻居意识到这一点,“你明明不用赌这一轮游戏的鬼恰巧是‘鼠’,也不用赌鬼鼠会背叛你把面具给我。”
她不明白,为什么钟邪要多此一举。
想让她当鼠,只需要将1号房空出来就行,为什么要让她去求取6号的鼠面具?
“太棒了,你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钟邪很高兴能有人发觉这件事,不然他的多余操作都没有人能看懂。
要是真的没有人发现,他一定会辗转反侧睡不着然后把库斯特叫醒再解释七遍的。
钟邪微笑: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杀死这一轮游戏的鬼,也不会顺手杀死会议室里的独眼大叔。你需要向6号证明你的目标纯粹,所以大概率不会胡乱杀戮。”
他拼接好少女躯壳的全身,看着面前的真实人偶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继续为邻居解释:
“我不是一开始就保证过,我会让所有人活下来吗?这包括背叛的6号,只有选择他背叛,才能保全‘鼠鬼’和独眼大叔的命。”
邻居瞪大了眼睛,突然就变得歇斯底里,开始疯狂地咒骂钟邪和黑山羊小姐:
“为了这种缥缈的承诺去冒满盘皆输的风险?你简直和黑山羊一样愚蠢一样伪善,难道你还要原谅6号让他活下来?你们这些该死的圣母,早晚会落入一样的命运,黑山羊会被人类杀死,你也会!”
而钟邪摇摇头:
“不是因为善良去拯救,也是不是因为利益去拯救,只是因为我想。”
“遇见篮筐的时候我就想跳起来摸摸看,摸到的话会有人给我奖励吗?”
“不会。”
“要记得院长的教诲,想到什么就去做。”
“这在你们怪谈眼里很奇怪吗?”
钟邪认真地看着邻居的脸,这张脸上同时带着不甘、幽愤和些许恐惧,终于和他记忆中的模样重合起来。
于是他温柔又开心地捧起邻居的这张脸,缓缓将其组装到少女人偶的头颅。
啊,这就和死掉的猫猫少女完全一样了嘛。
腿一样,腰一样,神态也一样,就是皮肤太白了。
对嘛,我就知道我擅长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