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形势分析透彻,接下来的思路,也就变得简单了,无论是尹兆奇,还是唐卫国,都不可能真心与自己一方长期合作,其目的都是因势利导,各取所需,而他们任何一方,在击败对手之后,随时都会反戈一击,向自己出手。
而王思宇要做的,就是在两方争斗之,获取最大的利益,借机展壮大,至于是否离开洛水,倒并不重要了,因为这盘棋,不止在洛水,甚至也并不局限于渭北,而是包括南粤、江南、甚至鲁东、皖东几个华夏重要的省份。
随着视野的变化,胸襟也变得开阔起来,王思宇按捺不住,走出休息室,站在办公室的地图前,默立良久,就回到办公桌后,奋笔疾书,将这些心得,都记录下来。
下午两点多钟,他正在伏案办,常委副市长石崇山却突然造访,两人曾经在处理坍塌事件时,一起合作,都对彼此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坐在沙上,石崇山接过茶水,目送着林岳离开,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从衣兜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根,递给王思宇,自己也点上,皱眉抽了几口,嘴一歪,吐着烟圈道:“王书记,这次过来,是有事相求。”
王思宇微微一笑,目光温润地注视着他,却见石崇山的气色,大不如前,显然,这段时间,他过得不太顺心,就点点头,轻声道:“老石,你的来意,我非常清楚,只是,在这个问题上,还要谨慎些,我以朋友的身份劝你,不要冲到前面。”
石崇山呆了一呆,半晌,才又摆摆手,慢吞吞地道:“没办法,很多事情,都赶到一起了,和那边矛盾很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王思宇皱皱眉头,不解地道:“老石,你们关系一向很好,过去几年,也配合得很是默契,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大的裂痕?”
石崇山没有吭声,闷头抽了几口烟,又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道:“也怪我,在梁鸿达面前,说了些过头的话,本以为只是随口说说,敷衍一下,没想到,竟然传到他耳朵里了,加上赵山泉从挑拨,就结了疙瘩,我多次去找他,试图解释,却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避矛盾,到外面搞招商引资,原以为时间久了,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他心胸这样狭隘。”
王思宇笑笑,站在唐卫国的立场上考虑,或许,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最信赖人的背叛,哪怕只是几句不听的话,都会显得异常刺耳,无法原谅。
当然,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和石崇山反目,把他硬推到尹兆奇那边,似乎不太可能,唐卫国城府很深,极少有意气用事的时候,其,或许另有隐情,沉吟半晌,王思宇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老石,我也理解你的苦衷,只是担心,卷入太深,你会撤不出来。”
石崇山微微动容,深深地望了王思宇一眼,目光里流露出复杂之色,沉思良久,他才把手的半截烟掐灭,丢到烟灰缸里,揉.搓着黄的手指,语气平静地道:“王书记,在常委里面,我的年龄是很大的,就比政法委的刘书记小了一岁,最多,也就能干满一届了,至于两个孩子,也都去江南省展了,没什么后顾之忧,总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些事情了。”
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缓缓地道:“老石,孩子在渭北展,不是也很好么,为什么要跑到江南去。”
石崇山用手搓了搓脸,轻声道:“老大调到江南省,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省委黄书记很欣赏他,过段时间,打算调他当秘书,老二也进了团省委,现在的情况也很好,王书记,直到前段时间,我才现,亏欠子女太多,以后退休了,无权无势,遭人白眼,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王思宇叹了口气,拍了拍石崇山的大腿,笑着道:“老石,你能敞开心窝,和我讲实话,这很难得,不过,为了维护班子的团结,在人事问题上,还是要谨慎些,免得火上加油,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影响大局。”
石崇山点点头,轻声道:“王书记,也不瞒你,老柳和我是莫逆之交,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曾经伸出过援手,现在,他到了关键期,我也该投桃报李,当然,能不能成,也只看他的造化了,不过,从工作的角度来看,他还是胜任的,起码,比赵山泉之流要强上许多。”
“应该是吧。”王思宇笑笑,心里清楚,对方是在暗讽,唐卫国在用人的问题,也存在很大的问题,没有出于公心。
又闲聊了十几分钟,石崇山起身告辞,王思宇把他送到门外,望着他下了楼,才回到办公室,摸起电话,给财叔打了过去,把洛水最新的动态,简单介绍了一遍,并和他交流了想法。
财叔在电话,也肯定了他的推测,并且,透露出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就在昨天下午,纪委的一个调查组,刚刚抵达南粤省,就在入住的宾馆房间里,现了窃听器,由此可见,南粤的水有多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