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踩在白骨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是踩在雪地中一样。

越往废墟里走，白骨也越来越多，到最后，白骨堆积如山，几乎都要淹没到林言的腰部了。

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这种气味，像是肉腐烂的味道。

夔牛与秦清雪离开原来的湖泊不见了，留下一个百米深的核弹坑，里面传来滴水的声音，回声很诡异，林言站在核弹坑边缘，探头往下面看，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同时那股杀意也消失不见了，但废墟中多了一些新东西，这些东西有高高矮矮，呈不规则的形状，被白骨覆盖，只显露出一部分，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有点像是手机屏幕，但手机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屏幕，除非是像电影院那种荧屏。

废墟中的东西散发微弱的光芒，光芒很暗淡，忽明忽暗，就像是人要眨眼睛一样。

忽然，林言感觉脚下一空，他踩在白骨上的右脚陷了下去，好像是地面塌陷了。紧接着，四周的白骨如同潮水一样融入进屏幕里。

几秒钟之后，白骨消失得一干二净，废墟里连一点碎屑都没有，但废墟的范围扩大了，从原来的百米扩大到直径千米的巨大深坑，从天空中往下看，就像是有一只巨大的眼睛镶嵌在地表一样。

而且，这只眼睛很有灵性，它似乎在盯着林言看。

林言有种直觉，这不是屏幕，而是一个未知的东西，而且绝对与秦清雪有关系。

他盯着这只眼睛，发现眼睛也在盯着他看，而且忽大忽小，忽远忽近，相当诡异。林言想往后退，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核弹坑底部。

在他身后，没有来时的路，是一片漆黑虚无的空间，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而那只眼睛，占据了整个天穹，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放大镜，林言能看见瞳孔里倒映着缩小了无数倍的自己。

“大哥，是你吗？”

核弹坑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林言下意识里就知道是白山羊那个二逼，它不是在城中心外吗？怎么出现在弹坑里。

紧接着，白山羊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林言听清楚了，声音确实是那只白山羊发出的，而且它还说了另外一句话。

“大哥，你别动，我马上就来救你。”

林言愣住。

白山羊在说什么？它是让自己别动吗？

它不在核弹坑里？上面的那只眼睛是什么东西？那大屏幕又是什么？

秦清雪这个女人走了都要给自己留下一堆麻烦吗？

林言满头雾水，但现在情况明显很诡异，这只眼睛绝对有古怪，而且是大古怪，自己站在核弹坑底部很可能会有危险。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黑暗在蠕动，里面似乎有活物。林言没有犹豫，双脚在地上一蹬，很明显脚下并没有地板，

他这一脚就像是踩在空气上一样，没有反弹力，无法离开原来的地方。

“不，这不是核弹坑里，如果在核弹坑里，会掉落在血水里，这里却什么都没有？是屏幕里吗？”林言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自己并不是在核弹坑里，而是在那个像眼睛的屏幕里，因为那些骨头也融进了屏幕里。

还有刚才白山羊的话，它让自己别动，它来救自己，更加证实了这个猜测，如果白山羊在废墟里，它和自己隔了千米的距离，不可能说救自己。

种种迹象表明，林言现在并不是站在核弹坑里，而是在屏幕里。

想通这一点，林言没有乱动，他盯着瞳孔里倒映着的自己，忽然说道：“我如果在这里等死，会不会真的死？”

他这句话刚说出来，瞳孔里的倒影忽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是自己的模样，但眨眼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正是秦清雪的模样。

“我勒个去，我变成了秦清雪。”

林言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