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短暂安静。
王后、相邦目移到太子身上一瞬。
太子变换表情,换上笑脸要说话。
“我”
刚开口一个字,相邦、王后就再起纷争。
魏辙抓住羋不鸣停顿刹那,紧追打击道:
“毒妇!你无言以对,理屈词穷,是认识到自己妄为国母的错误了吗?”
一向温良恭俭的太子终于爆发了。
“够了!”
他大吼一声,因为太瘦削而极其明显的下颌线急坠,跌到最底。
这一声吼用了全身的力气,震得宫室内宦官、宫女都一个激灵。
这些跟在王后身边的侍从,从来没见过太子发火,一个个都加起了十二分小心。
甘泉宫曾经有个叫白的宫女,因为没给中常侍孝敬的钱,被中常侍明里暗里的欺负打压。(注2)
脏活累活都指派过去不说,还曾冬日夜扔履在水池,要白下池去捞。
白大病一场,险些身死。
往后又是旬月,白都没有说一句怨言,一直勤勤恳恳地做事。
又一个夜间,中常侍叫白出来,要白打水。
白找准机会,一把将中常侍推进井里,杀死了位中权重的中常侍。
划破了脸,投井而死。
自此,甘泉宫所有人都知道,老实人发火最可怕。
王后、相邦也是第一次承受太子的怒火,一时倒是被镇住了似的,真就没再开口。
太子这次再不等,也不调整情绪,就带着一腔愤懑怒火中烧地道:
“宗庙之内,秦傒携我那些兄弟逼宫……我已承诺,此战不胜则死。”
简略大述宗庙之事后,太子冲王后深深一拜,再冲相邦深深一拜。
“值此子楚生死存亡之际,望母后、相邦勿动干戈,秦国内部此时绝不能乱!”
羋不鸣一脸不信,只当太子是为了让自己不反击而编造,冷笑道:
“太子果真会哄人。”
秦子楚觉得这话听着耳熟,右手指地。
“我秦子楚对后土发誓,方才说的都是实话!”
皇天后土,是绝大多数中原人的信仰。
秦子楚对着后土发誓,立刻就取信了羋不鸣。
这位秦国王后眼神霎时一变,急切、不可置信。
“你发甚狂疾!疯了乎?!”
她虽然认定秦子楚昨朝是在打击她势力,但还没有生出换人支持的想法。
母凭子贵。
秦子楚认她为母。
只要这个名分在,那秦子楚为秦王,就对她最有利。
相邦魏辙言语稍显婉转。
“太子这个决定,实在是有欠考虑!”
秦子楚喘着粗气道:
“他们逼得紧,王上又不说话。我若不如此,此刻已经不是太子。”
王后皱着眉头,在室中踱了十数步,停。
“这仗,还没到非打不可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