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看着对比太叔妤行云流水的字迹,自己的犹如狗爬,顿时小脸就拉了下来。
下一刻手上一暖。
对比薛雪幽凉的体温,太叔妤的指骨温腻柔软。
她握住薛雪的手,慢而缓地,一笔一画,勾勒出剩下的那个“雪”字,写完尤觉不够,还在旁边画了一朵小小的六角雪花。
薛雪丢开官印,腾出另一只手来,指了指雪花,问:“给爷的名字后面画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太叔妤下意识回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说完就看见薛雪要怒:“说人话!”
太叔妤捏捏他小脸,笑:“这是雪花真正的模样。”
薛雪拂开她的手,眯眼:“太叔妤,你当爷是没见过雪的土包子可以随便敷衍是吧,雪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太叔妤握着他的手又画了一片另一个形状的:“眼见为实。不过现在是夏天这边看不着,等冬天到了我教你做一种可以把东西放大的透明薄片,我们去看雪。”
薛雪半信半疑,又指向后面那个:“这个呢?”
太叔妤收了墨笔清洗干净晾好,道:“也是雪花,不过是不同的形态,这世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雪花,每一片都独一无二。”
薛雪就知道她又在诓人,懒洋洋道:“不可能。这世上年年有雪,处处有雪,哪能有那么多种不一样。”
太叔妤点头:“最初我也这么觉得,后来实践了一趟,发现还真能。”
后面句才像是瞎说的情话:“比如你,天下独一份的好看不是。”
薛雪不觉得被人觊觎美色有什么不好,他指了指沈行之的名字:“需要爷去把人逮过来不?”
逮……
“别闹,”太叔妤扶额,“我是去求人帮忙的,不是结仇。”
薛雪起身,踢一脚:“哈,还求?爷给他的胆子敢不好好做事!”
两人一路到了沈府,却吃了闭门羹。
沈府是旧府,祖上三代都是有名的清廉父母官,培养出来的子弟也向来品行出类拔萃,且勤俭持家。
其中的沈行之还是佼佼者。
故而太叔妤翻沈府的墙翻得十分的容易:既不够高大,也不够光滑,更没有花钱安些杂七杂八的尖瓦石砾。
她也没有太过于放轻动静。
一路上除了一个老仆在伺候花草,连半个人多余的人都没遇上,连大门也不过是随意上了个木拴子。
太叔妤没想过能逮到人,一路观察,揣摩着住处所能反应出来的沈行之的喜恶。
薛雪跟在身后慢悠悠的陪人儿,这种费脑子的场合不适合爷他老人家出手。
他老人家是要搅风搅雨那种!
最后两人停在了书房。
然后,可疑地同时放轻了步伐。
薛雪抱着太叔妤上房顶,拨开一片瓦,露出里面正冷冷对峙的两人。
沈行之。
嫱澜……
对了,嫱澜姓什么来着:沈嫱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