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楚之时搅风弄雨,连帝君都几次险些丧命。
来了西凰,明明拥有帝君的看护和爱宠,仍要女扮男装,入朝出仕。
这样一个人,如今进了侯府,却又真像一朵世家娇养的花儿似的,每日绣花扑蝶,挑选胭脂水粉,吟弄诗词,要么就和各家夫人小姐聊天,半点没有不适。
侯府世子是为嫡子,除此之外,还有三位庶兄弟,并兄弟们的家眷数位,因着世子随时可能挂掉的病娇体质,侯府家眷基本还聚居在一起。
太叔妤今日扑完蝶:并且理所当然的没扑着一只蝶,之后又绣坏了一张锦布,也带着侍女抱着食盒子去礼尚往来拜访妯娌了。
侯府长子势强,在朝堂居于高位,娶的妻子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女。
不巧,还是出自御史大夫府。
“姑娘,”衔蝉有点无奈,“您前日才‘误’吃了大夫人花了九个时辰给世子爷熬的高汤,气得她差点没扯坏了手绢,怎的今天又想到她了?”
太叔妤懒懒笑,理所当然:“因为大夫人长得好看啊。”
这是实话,大夫人钱妆从小被御史夫人捧在手心里娇娇养大的,一身肌骨漂亮得瓷器一般,五官明艳大气,又爱着华服,细描胭脂,珠翠摇曳,堪称赏心悦目。
但这是关键么?
左逢春安静跟在身后垂眸,捏紧了袖口。
太叔妤瞄到了,开口:“见到她会觉得不舒服,你自可以不必跟来。或者再调节几天过来也行,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不是。”
左逢春愣住,咬唇。
这怔神的时间,太叔妤已经带着衔蝉入了一座装饰华贵的院落。
却被告知大夫人带人去花苑采摘花瓣去了。
衔蝉和太叔妤处了一些日子,摸着了些节奏,见状掩唇调笑:“夫人这是躲着您了呢。”
“怎么可能,”太叔妤半点没脾气地转身就走,去花苑,“突然想起,我也好些日子没酿过花酒了,今日阳光明媚,正好。”
满嘴胡话,衔蝉闷笑,正值傍晚,她瞧一眼乌凄凄要下雨的天色,道:“姑娘不久前去乘过凉的,知道路,容衔蝉先去取一把伞来,免得晚上桌上多了两只落水鸡来。”
太叔妤接过食盒,大方挥手:“去吧去吧。”
人已经单独去了花苑。
雨来得比预料中早,在半路上已经下大,太叔妤只能酒精挑了块空着的亭子躲雨。
刚站进亭子,风雨就烈了。
亭子一面迎着湖水,里面流水正潺潺,荷花娇艳。
另一侧是散落的花圃圈子,粉色的蔷薇绕着的阑干圈着一簇簇月季,在风雨里颜色愈发姝丽。
她索性坐上石凳,摊开了食盒。
正准备一边听雨一边赏荷,顺带填补一下有点空缺的食府,耳旁忽然听见一声细碎的……闷哼。
她顿一顿,放下食盒,慢慢沿着声音走了过去。
最后停在了一圈枝丫茂盛的蔷薇花下。
里面阴影憧憧,几乎无法视物。
但她五感敏锐,所以认得出里面正戒备地盯着她的东西——
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