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有人接着看戏:“咦,王家那老虔婆欺负人欺负到御史台上来了?!”
也有人愤愤不平:“岂有此理,欺负一个苦命的寡妇算什么本事?”说着就要上去理骂,被同伴一把拉住:“别了别了,兵遇上秀才,有理说不清,听说过没有?她的孙子在国子监可是数一数二的学生,那群老古董护得跟自己崽子似的……最后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啧,”这时候还有监生三两路过,低语着迅速离开,“你说王唯举知道这事不?还是,就是他嘴馋了暗地里纵的,哈哈哈,毕竟这老虔婆每次偷来抢来的可都是……”
嘈杂的声音慢慢远去。
太叔妤揉揉耳垂,五感太锐,有点难受。
而这些嘈杂中央的老婆子却旁若无人,弯腰用破布袋子遮掩藏住大半个果篮就埋着头果断离去,然后一头撞在太叔妤身上,跌了一下,被她拉稳。
王老婆子只疑惑了一瞬太叔妤怎么就从她身后跑她身前来了,随即就想到了“太叔妤的目的”!
她死死弓腰护住水果:“是老身的!你说了白送人的!”
太叔妤退后一步,奇怪发问:“本官怎的不知道自己还说了这样的话?”她环顾一圈,四周看戏的人已经挺多。
有点跟着吆喝:“对啊,大人什么时候说白送人了?”
“胡说八道啊这谁。”
王老婆子一看形势对她不利,立马伸手指向桌椅旁刚好喝完了粥将碗筷还回去的人,尖声道:“他们就是白吃的!”
太叔妤闻言瞥一眼那群汉子,解释,语含调笑:“没,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想不劳而获,可以。”她指指旁边的司狱司,“只是要劳烦本官的同僚请进去喝杯茶了。”
老婆子看一眼司狱司门口狰狞威严的石狮子,有些犹豫。
而李四身后的缺了半条胳膊的少年闻言立马露出了不满:又是一个嘴上说得好听的狗官!骗亏他大哥还觉得收多了钱让他们过来帮忙!
少年就要开口争执,被沉默的李四拉住。
老婆子还是不愿意放弃已经到手的东西,梗着脖子抓住李四行人不放:“要抓先抓他们!”她就不信这瘦弱的小官能真动手了……要是真动手了也是先抓别人,那时候她再跑就是!
太叔妤走回桌椅旁边,提笔低头写了三张什么东西,递一张给李四,对老婆子解释:“喏,这是契约,我雇佣他们为我搬送这些桌椅,酬劳就是早上的热粥。白纸黑字。”
又拿出一张给面容苦相的妇人,并一小块银子。
看她犹豫着不敢收,低声道:“没带更小的钱币,就当定了这一个月里你的菜吧,每日挑一两样最新鲜的送到这里来,没人取就算了自己拿回去。”
妇人喏喏的点头。
“另一张是你的,你怀里的东西归你,”太叔妤手指环绕出一小块地界,“代价就是你清理看顾好这套桌椅的干净。”
老婆子冷笑:“老身年老体……”
太叔妤一张脸写满了温和好脾气,打断她:“当然,你也可以不做。毕竟年纪大了嘛,父债子偿,本官恰好教过王唯举几天,让他来吧。”
说着就要走。
被老婆子死命拉住,尖叫:“不许!”
太叔妤回首,眼色青黑:“嗯?”
她是认真的!王老婆子看出来了,才有了点怯意,颤着手将怀里的东西拖了出来,梗着脖子道:“老、老身身不要了就是。”
“不可以。”太叔妤推回去,笑,“钱货两讫,恕不接受任何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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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雪半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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