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妤脚步一滞。
“你知道为什么的吧,”祁巫一把攥住太叔妤的手臂,眸中带火,“大人您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朝歌他——”
“那又如何?”太叔妤已经拂开了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闻言毫无所动,“他说的‘爱我’还不够多么。”
祁巫不敢置信:“……你恨他?!”
太叔妤觉得奇怪,怎的一个两个的都认为她应该圣母到大度原谅这种为了救小情人剜了她心的狗血桥段:“我不该恨?”
太叔妤脸上不理解的神情实在过于自然,祁巫隐隐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然而不及验证,他耳边突然一阵破风声逼近——
祁巫反手拉过太叔妤就要甩到一边!
动作停顿间已经来不及彻底躲开只能低躬下腰避开命门,秀美的桃花眼倒映冷光,直指面颊!
虽不致命,被砸到毁容也是妥妥的!
他下意识牙酸“嘶”了一声……下一刻就感觉到推开人的手腕上一阵重力拉扯,视线翻滚中自己已经被扶站到了一边。
祁巫站稳后猛然回眼。
而太叔妤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楼宇的拐角处,进入了内殿。
他提脚几步起落急速追了过去,却被守在入口处的锦衣卫拦住:“君上说了,除了大人以外,其他人任何人进入,一律杀无赦!”
杀个鬼!
不知道太叔妤恨他恨得牙痒痒么?!
祁巫此刻已经对自己刚刚的推论确定了七八成,平心而论,如果他是太叔妤,在不知道完整的来龙去脉的情况下……
祁巫咬牙:他也想杀人啊!
他急红了眼,硬是抽出拦他的锦衣卫腰间的飞鱼刀就要砍人的架势:“滚!”
“大人……”
“我说滚!”祁巫嘶吼,“没听见么!”
锦衣卫正为难间,已经有人过来接手。来人双腿修长笔直,一身墨衣,除了腰间盘挂的长鞭无一修饰,全身上下隐隐的矜贵气势却让人毫不怀疑他是世家贵族精养出来的子弟。
身后几步,慢悠悠的跟着一个华贵清艳的女子,雨已经停了,她手里却还举着一把玉质为骨的烟雨纸伞,伞面上几只桃花夭夭灼灼,不及她眉眼间半分美丽。
柏敬尧挥退下属,自己上前横在路上,嗤鼻:“滚不来,你教?”
看见来人,祁巫稍微冷静了点,对青年身后的女子恭敬行礼:“小姐。”
然后迅速陈述了自己的分析。
陈述完后祁巫再次看向了内殿,皱眉道:“太叔妤的记忆有异,君上现在很危险。”
“不会。”柏敬尧没有让路的意思,清峻的脸上神色冷静,“让你跟去大楚真是个错误的决定,没照顾好君上不说,连太叔妤的脾性都没摸透。”
祁巫闻言像是被猜到了痛脚的猫一样炸起,嗓音甚至几分尖厉:“你胡说!”
他想反驳不是的,他明明最早遇到太叔妤!然而看着柏敬尧那双似乎已经洞察到了什么的眼睛,里面是不带任何情感的冷酷……他差点没忍住战栗!
暮绮羽走上前,伞骨下一双和暮朝歌三分相似的清美眸羽流露惋惜,然而转瞬即逝。
她下令道:“祁巫,回去。”
“……是。”
太叔妤预想中,即将迎接她的,应该是很惨烈凄美的场景。
暮朝歌确实了解她,知道她最受不得的就是看英雄垂暮、美人垂泪这样煞风景的事情,但看不得归看不得,偏偏又最喜欢编排,造作的不行。
然而她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进入了内殿,才看到人。
绿蚁宫原本就是居住后宫美人的小筑,占地不大,建筑风格偏向典雅素净。内殿地上铺了干燥温暖的织毯,四个角落,金铃九角镂空炉里烟气袅娜。
太叔妤磨磨唧唧才把视线对准了中间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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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补小剧场:
国子监下课,各监生们家家都有一个闲得发霉的家长,今日“愤恨”于新帝荒唐给自家崽乱塞先生,特意聚在一起嗑完瓜子后统一了口径。于是白白胖胖的崽们一回家,从上帝角度来看,就迎来了一毛一样的金陵雀式家长的“吾日三省吾崽”:今日课业都听懂了么?今日怼哭先生了么?对了,那个只会以色侍人的先生都讲了些什么?
听懂。
没有。
如何更高效的以色侍人。
家长们:哈哈哈这就对了不愧是我的崽……不、不是,你说什么?!劳资就一根独苗他也敢嚯嚯——我的大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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