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浩！小浩！”程清月一边释放着清明诀，眼泪止不住地不断呼唤着。

走到孙浩面前，竟伸出右手，拉住孙浩抱着脑袋的左臂。

正头疼欲裂的孙浩，下意识猛地用右手将程清月的右臂抓住。

完全没控制力道，竟咔嚓一声将程清月的右臂连同臂骨直接抓断！断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断口之处鲜血喷溅而出。

程清月只是脸色微微一白，却好像完全没有痛感，仿佛断掉的手根本不是她的。

眼睛仍然盯着孙浩，充满悲伤和疼惜。

又伸出左手，拉住孙浩沾满她鲜血的右手。

“小浩！小浩！是我啊，清月姐，你不认识清月姐了吗？小浩！你醒醒，快醒醒啊！呜呜呜。”

韩逍和吕大力看得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狠狠一捏，双拳握得咔咔作响，牙关紧咬。

但他们无比艰难地强行忍住了冲上去的念头，生怕破坏掉孙浩暂时“平静”的状态，那程清月第一个就要遭殃。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孙浩的右手手背，让他的右手微微一颤。

正抓向程清月脑袋的左手也僵在了程清月眼前，只要再近一点就能抓爆她的脑袋。

程清月却对这些视而不见，一动没动，只是看着孙浩红光闪烁的双眼。

孙浩的脑海中仿佛完全停滞了片刻，接着莫名掀起一股猛烈的风暴，将一直侵袭他的暴虐和狂乱搅得乱作一团。

他的理智有了短暂又显著的恢复。

“清，清，清月，姐！”他的脸上所有肌肉不断抽动扭曲，嘴里艰难地蹦出了几个字。

“小，小浩？！小浩！你清醒···呜呜呜，了？认出我了？我是，呜呜呜，清月姐，清月姐呀！呜呜呜！”程清月猛地睁大了眼睛，露出狂喜的神色，却更加泣不成声。

“清，清月姐。”孙浩还是艰难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的脑海中，那股暴虐狂乱的意识似乎意识到了危机，更加拼命地冲击着他的神智，让他不由得又有些迷茫了。

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一张脸扭曲得几乎成了鬼脸，浑身的血管扭动越发剧烈。

他的视线不经意看到程清月那流着鲜血的断臂，地上的一截断手，还有自己满手的鲜血。

脑海中嗡的一声，汹涌的怒火和暴虐的情绪如同猛烈的风暴、滔天的巨浪，席卷了一切。

和之前被那股意识强加的暴虐和狂乱不同，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狂暴！

孙浩目眦欲裂，仰天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里面充满了无边的愤怒，还有痛彻心扉的心痛。

双目中的红光迅速退却，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他牙关紧咬，用力得口中流出鲜血，在脑海之中掀起了更猛烈更疯狂的风暴。

耳鼻之中瞬间蹿出几股血柱，脑中生出阵阵让他痛不欲生的刺痛。

但他双目圆睁，一声不吭，就算将自己的脑子冲击得变成了白痴，也要将那股让他恨意滔滔的意念彻底毁灭，永不超生！

那股意念似乎感受到了孙浩的决绝，稍微坚持了几秒钟，还是退缩了。

猛地消散在孙浩的脑海中，不知藏到了何处。

孙浩浑身凸出的血管忽然同一时间齐齐爆裂，身上如同演员拍中枪戏时佩戴了大量的血袋，嘭嘭嘭，炸出一片血雾，鲜血四溅。

三米多高的身形瞬间缩小，回到原本的高度。

满身的伤口，之前会有红光不断流转，伤口就会愈合，现在红光不再出现，伤口也不再自动愈合，向外不断淌血。

他愤怒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双眼一翻，如同一个血人向后倒去。

正抓着他的程清月连忙拉住，扶着慢慢放倒。

摸着他满身的鲜血，程清月仅剩的左手不断颤抖，泪如泉涌，脑子有些空白，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