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一眨眼睛,神情顿时轻松了几分,眼珠一转,道:“原来麒麟叔叔想知道这个?小鱼当然可以告诉麒麟叔叔啦,只是不知道在回答您之前,小鱼能不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啊?”
开阳道:“哦,你想知道什么?”
小鱼道:“麒麟叔叔,小鱼想问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是您随便问问,还是对您来说很重要?”
小鱼不问开阳想知道伏波真人的真实身份的缘由和目的,却只是问伏波真人的真实身份对他是不是重要,让人猜不透她的用意,一旁的邓木公有些奇怪地看了小鱼一眼。*
开阳却笑道:“好个精明有心机的丫头!你知道以我的身份,既然开口问了,便无所谓重要不重要。特意强调这一点,是你有事想要开口求我,却要先让我明白你带给了我很有用的消息。那这样一来,之后你提出什么要求,我至少都不会拒绝的太过分了,对不对?”
邓木公一听,这才回过味来,却听小鱼嘻嘻笑道:“麒麟叔叔,你说笑了吧!这算是什么心机呢,只不过是一个晚辈跟您撒撒娇罢了。还不是一点儿也逃不出您的麒麟眼吗?”
邓木公插口道:“你还知道麒麟眼,小小年纪,倒是知道不少嘛?”
开阳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道:“这一下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你刚才敢于甘冒奇险,带着炼化一半的天欲花来我这儿寻求庇护。看样子是早就有人指点过你了。至少跟你提过我,对是不对?”
小鱼眨着眼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道:“这位妖物公公说笑了,您也说了我是小小年纪,就算知道再多,又能知道多少,难道还能比您还多吗?”
邓木公一吹胡子,似乎有些不悦道:“小姑娘乱七八糟。刚才还叫的是妖物大叔。怎么这一会儿就叫我妖物公公了?你一口一个麒麟大叔、麒麟叔叔的,他可还是我大哥呢?这样叫你觉得合适吗?”
小鱼笑道:“刚才是小鱼叫错了,匆匆忙忙没看清妖物公公的模样。这会儿却是看清楚了,您长着这么一把花白的胡子。难道不该叫你公公吗、我师父常说。形容乃心境外化。麒麟大叔的形容可比您年轻帅气多啦!好啦,如果您不喜欢小鱼叫你妖物公公,那不如就告诉小鱼您叫什么名字。小鱼再给您换个称呼好了!”
邓木公答道:“我的名字叫邓木公……”话一出口,便感后悔,果然小鱼就啧啧两声,道:“您看,小鱼还是没有叫错吧,您的名字里就带着公字,叫您妖物公公可没冤枉您啊!这样吧,要是您实在不喜欢,小鱼就叫您妖木公公好啦,您觉得怎么样?”
邓木公一听,顿时无语,好好的邓木公变成了妖木公公,这叫什么事啊,真是后悔自己随便搭腔啊!
这时,开阳道:“哈哈,小姑娘,你这张利嘴倒是跟传闻之中的骑牛的小子很是相像啊!好啦,不必再故意扯闲话套近乎啦,不然那边的天怒花择主都快要见分晓啦!你的心思我很明白,在你完全炼化这第二朵天欲花之前,就先在我身边站着吧,料想也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你。你心里是怎么打算得吧!”
小鱼刚才真盘算着以回答开阳的问题,想要跟他讨价还价,让他庇护自己。现在见他居然主动提了出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一丝感激道:“麒麟大叔,你真是太好啦!倒是显得小鱼很小心眼了,不过女孩子小心眼也是很正常的。嘿嘿,至于你想问的事情,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对不对?这天地之间能够让你的麒麟眼也看不透的可没有几个!”
小鱼这话,等于是坐实了开阳心中的猜测。他顿时就知道了伏波真人的真实来历。他向原来沙七飞和伏波真人所在之处看了一眼,只见沙七飞一人站在远处,心道:“他果然是他,难怪会拒绝刚才那朵天欲花,但是他刚才想将那朵天欲花推给眼前这个跟陆正命数一样的人,又是有着什么用意呢?天地之间,有着相同的天时出生乃是常见之事,但具有相同的命数,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开阳一念千变,但仍旧把握不住这天地之间的奥妙,于是他放弃了追索,冲小鱼道:“原来是他,多谢小鱼姑娘指点迷津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了,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破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的?”
小鱼一笑,冲着开阳招招手,道:“麒麟大叔,这秘密只可以告诉你一个,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又对着邓木公道:“妖木公公,小鱼就不能告诉你了哦,抱歉!”
邓木公心里急想知道,但是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心道:“谁要你这小姑娘来说,待会我自然可以问大哥就是了!”
正这么想着,却见小鱼在俯就过去的开阳耳边小声说道:“麒麟大叔,我跟你说了之后,如果有谁偷偷在私底下问你,肯定是十分不害臊的家伙,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哦。”说完之后,又无声无息地在开阳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邓木公听得那几句话,又好气又好笑,见小鱼装模作样的说话,一眼就看出这小姑娘根本不是嘴巴在说话,而是正以神念跟开阳交谈。他的而耳朵能上听九天,下闻九地,只要愿意,以小鱼的修为自然挡不住他窃听她的神念,但是他自恃身份,当然不屑于这样去做。
听小鱼说完,开阳却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小鱼,你现在就站到我身后去吧,安心炼化你的第二朵天欲花!”
小鱼乐不可支地嗯了一声,然后各自看了邓木公和云中君一眼。冲邓木公做了个鬼脸,飞到云中君身边站着,好像是十分嫌弃邓木公一样。邓木公一阵气闷,却在神识之中听见开阳的声音道:“二弟,你可千万别问我那破绽是什么,否则你可就成了不害臊的家伙了!”
邓木公想不到开阳居然会跟他开这种玩笑,更是苦笑不得。又听开阳继续道:“不过这小姑娘不让我回答,但是可没说我不可以主动告诉谁?二弟啊,你要不要大哥主动告诉你啊!”
邓木公在神识之中苦笑道:“大哥,你怎么也学起这小姑娘来了……闲话少说。还是言归正传吧。一会儿天命花降世之时。便是三教子现世之际,但是陆正却迟迟不曾现身,甚至天地之间连他一点气息都不曾发现。既然这小鱼姑娘证实了他果然是那人,那就是说因为那谶言泄露之后变乱丛生。真的被断慈山的妖物们改变的了天地气数。导致这三教子的劫运已经改变。从陆正变成了他?也就是说,这一场赌约……”
邓木公说到此,语气之中惶恐之意越来越浓。却是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开阳却道:“二弟,你想的太多了。一切既然非你我所能料,就静等一切发生了再说吧。要知道此时的担忧到了一切见分晓的时候,往往就成了多余和可笑。三教子之谶也好,那场赌约也好,已经等待了数千年,我们都不过是旁观见证罢了,终究还是要等到正主来结束这一切,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可以了。所有的未来都在眼前,我们还是好好留心眼前之事吧!”
邓木公听了这话,心中虽然还是担忧,也只好道:“也只好如此了,但看天意安排吧!”
两人在神识之中说话之际,小鱼却在一旁跟山神打招呼道:“你就是云中君吧?你大闹天宗四相境的事情我都听说啦。我也在四相境待过一段时间呢,可惜等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不然的话,就可以看见你一身独斗整个天宗的威风的样子啦!”
山神听见这话,回头看了小鱼一眼,也不搭理他,仍旧呆呆的目视前方。小鱼也不管山神不搭理自己,只顾自己说话,说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啦,你对灵虚实在是好极了,你知道最好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你眼里心里始终都只有灵虚一个。哎,想想真是羡慕灵虚,虽然她死了,但是我也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可怜的,自有山鬼陪着她,一点儿也不会寂寞,让人想起都有些羡慕,还有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就是那个岸无涯最坏。既然你和灵虚是两情相悦,他虽然是灵虚的师父,也没有什么理由来干涉你们啊!最坏的就是这种没事找事的人了,你说对不对?咦,你怎么不说话,光是我一个人在说?……
话说回来,如果他能有山鬼一半的专一,那该有多好啊!可惜他总会见一个爱一个,真是让我恨的牙痒痒的。有时候气极了,真想一刀子把他宰了,哪怕将他以炼器之法炼成一具干尸,永远陪在我身边,不去招惹其他的女孩子,那我也认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再也回不来了……其实与其这样失去他,还不如宁愿他在别的女人那里,至少我还知道他在天地之间。但是现在,我就算找遍整个天地,也找不到他啦……都说天欲花能够再造肉身,但是也总得先找着他的心啊!没有心,又怎么再造肉身呢,即便造出来一模一样的,又能算是他吗?”
小鱼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流出了泪水,不由自主便停下了说话,愣愣出神,低下头看着握着手中的天欲花,眼泪一滴滴打在了天欲花上,啜泣道:“以前我总是恨他、凶他,是因为总觉得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到了现在,我才知道是我的心早就跑到了他的心里去啦!所以他走了,连带把我的心也带走,不见了!我恨死你这个臭小子啦!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