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奴?你还是先赢了打赌再说吧!让这小子当妖奴,呵呵,他一定抵死都不会相从的。你要用强,他一定会提前了结自己。”黑甲淡淡道。
六识却似有意跟黑甲抬杠一般,道:“这天地之间的生灵哪有自己选择命运的时候,一切都在其所面对的境遇,又有谁可以随心所欲!他既然落到了我手里,就得听从我的安排。黑甲,你自认聪明,最后不也是乖乖修成了妖身了吗?”
黑甲淡然道:“他跟我不一样?”
六识:“怎么不一样?”
黑甲笑了笑,道:“我是个聪明人,贪生怕死。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十足的笨蛋。”
……
“陆正,陆正,陆正……”昏迷之中,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这声音不是从外界而来,好像是来自自己的心底深处。
陆正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之人竟然是乐先生四下一瞅,周围熟悉无比,正是在日月庐的天圆地方阁之中。
乐中平仍旧是一身潇洒,目光之中含着无限的快活气息,以及让陆正熟悉无比的亲近之意。这久违的眼神让陆正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原本因为荒未央被杀的那一份恨意所带来的紧张和冲动也不由地松缓了几分。
乐中平笑道:“陆正,你怎么在这儿睡了,不怕挨你老师的戒方吗?”
“乐先生。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明明……”陆正忽然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赶紧抬起双手一看,双手完好无损,他顿时醒悟过来,自己分明是在做梦。
这一念触动,乐中平的身影顿时虚化消失,陆正一急,叫道:“乐先生别走,我害怕……”伸手欲抓,却是扑了一空。不仅了乐中平消失了。而且紧接着四周景象大变,日月庐也消失无踪,而自己则置身于一片茫茫荒野之中。
无数沙粒被狂风卷起,漫天的飞沙遮天蔽日。刮面生疼。不停地往他的口鼻里钻去。陆正赶紧用衣服遮住自己的口鼻。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是赤身,他只好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脸。顶着风沙低头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四周狂风一失,陆正睁开眼睛,原来自己已经走出了风沙之地,眼前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不远处就是一片水草地,生长着高大的树木,而树木之下居然还有一个碧绿的水塘。陆正当即欢喜不已,赶紧上前去跳进了水塘里,将一身风沙灰尘洗了个干净,好不痛快。上岸之后,正愁没有衣服遮体,抬头便看见不远处有一堆衣服放在那里。
陆正跑过去,四下一张望,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没有任何回应,他便毫不客气的把这衣服穿在了身上。这衣服是白色的,宽宽大大,看起来有些眼熟。陆正思忖之间,忽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玉佩之中的白衣人所穿的衣服吗?
这一念兴起,四周环境再变,水草之地消失,变成白茫茫一片的雾气,正是熟悉的玉佩之中的世界,但是此刻眼前却没有任何人,白衣人不在这里。陆正心中疑惑,莫非刚才那妖物夺走玉佩之后,把玉佩弄坏了吗?
这一下,他不禁着急起来,大声喊道:“师父,师父,你在哪儿?”连叫了好几遍,都没有人回答。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突然有人道:“听你叫这几声师父,倒是叫的真心实意!哈哈。”
这声音分明就是白衣人的声音,但却把陆正着实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不是来自别处,正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但这并不是自己说出的话,是白衣人通过自己的嘴巴说出来的。这情形诡异无比,顿时陆正的心猛地跳动起来,害怕这白衣人钻进了自己的体内,占夺了自己的肉身,从而取代了自己。
这时,陆正又开始说话,仍旧是白衣人,而不是他自己,只听白衣人道:“你不要害怕,这仍旧是在你的梦中,是我借助了某种法术,与你的形神融合在了一起,暂时借用你的嘴巴说话而已。”
这白衣人竟然能够进入自己的梦中,还能在梦里借用自己的嘴巴说话,那又是一种怎么样的神通法术。陆正这才稍稍定心,连忙道:“师父,刚才那妖怪把玉佩拿走,你没出什么事吧!”
说完这句,陆正又说出一句话,却是白衣人说的:“呵呵,你现在自己就在生死一线之中,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向我求救,而是能够先想到我的安危,嗯,就冲这一点,你这个徒弟我果然没有白收!”
陆正闻言道:“师父,关心您的安危倒是我能想到的,这是为人弟子的本分。至于向您求助嘛,我倒是没有想过,您身在玉佩之中又不能出来,刚才还被那妖物夺去了玉佩,险些……只要你自己能够平安无恙,我就放心了。至于我,那妖怪要是想杀,那就杀了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怕死。”
陆正才说完,旋即又呸呸两声,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呼呼道:“你这臭小子说话还挺委婉啊,什么只要我自己能够平安无恙,你就放心了。你的意思是觉得我这个做师父连自保都做不到,怎么能够施展神通法术来救你对吧!”
陆正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有点,但我可绝对没有小瞧师父的意思。您身在玉佩之中,只是一道心念,敌不过那妖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就连荒未央和涤玄天也斗不过他,也不知道涤玄天怎么样了。”他想起荒未央连人带牛一起化成粉末的样子,不禁落下泪来。
白衣人叫道:“傻小子,你哭什么?”
陆正有些害羞。连忙擦拭脸上的泪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荒未央死得好惨!”抹了两下,却发现脸上有泪,到了手中却是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自己果然是在梦里。
而白衣人听得这话,却是笑得更大声,当然发出笑声的仍旧却是陆正,他前面刚在抹泪,随即又发出大笑。感觉无比的诡异。一个人。一会儿做自己,一会儿做别人可真是怪异之极。
陆正有些不满道:“师父,有什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