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一幕,众人皆愣住。
厢房里的姜德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弄狐疑。
“发生了何事?”
站在窗边往下望的姜管家欢喜道:“老爷,我们的人开出了顺金,而对方居然......”
话没说完,他脸色一变。
这时,叠在上头的那颗骰子竟骨碌碌地滚落下来打了个圈,最后停在了六的点数。
轰地,有人欢呼起来。
“豹子!是豹子!单家赢啦!”
单云华盯着骰盅的骰子,心下松了一大口气,绷紧的脸上缓缓露出笑来。
“云华,”单云慧激动地攥紧她的手:“我们赢了。”
“嗯,”单云华点头。
“主子,单家赢了!”厢房里,常舟也忍不住雀跃,一转头,却恰好发觉自家主子眼底还来不及敛去的高兴。
他心下撇嘴,主子不是不在意单家输赢吗?
而东边厢房里,适才姜管家的话还没说完,楼下大堂的欢呼声就宣布了结果。
他苦着脸把最后的话补完:“单家开出了豹子,他们赢了。”
姜德运的笑凝固在脸上,不可思议地问:“怎么可能?不是让你去准备了吗?”
“老爷,”姜管家奇怪:“我的确按老爷的吩咐去办了,只是......”
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向来万无一失的赌庄居然让单家赢了。
然而他岂会晓得,他们准备好的骰子早已被常舟换了回去。
闻言,姜德运的脸色沉得几乎滴水。
连一旁的胡掌柜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好半响,姜管家小心翼翼问:“老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姜德运脸上厉色横生:“这里是赌坊,找个理由让他们走不出赌坊就是。”
一听,姜管家明白过来,立即应声:“是,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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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老千!”
堂内,赌坊男子指着蔺琰,先发制人。就在片刻前,他得到指示,务必要把单家姐弟留在这,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单家不输也得输。
随着他这话说出来,众人愣了下,下意识看向蔺琰。
蔺琰都要被他气笑了。
他堂堂卫国公府小公爷在京城横着走,没想到来了小小的建安,居然被人诬陷上了。
小公爷从前就没忍过谁,如今来了建安更不想忍,当即欲上去教训一顿。
然而才动作就被单云华拦住。
“你说我们出老千,证据呢?”单云华上前一步,将冲动的蔺琰拦于身后。
赌坊这男子分明就是想激怒他们,若蔺琰动手,那她们不输也得输了。
赌坊男子冷笑:“我们这是赌坊,是不是出老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意思是说在场的几百双眼睛还比不得你一人?”单云华道:“建安这么多的乡亲看着,岂能凭你空口白牙诬陷?还是说进了你们赌庄只许输不许赢?”
男子不料她这般伶牙俐齿,当即面色不好:“我不跟你一个女人一般见识,总之,刚才这一局不算!”
“嘿!”蔺琰忍不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输不起开什么赌坊?滚回去吃奶吧你!”
“对啊,我们这么多人看着的,他怎么就出老千了?”人群里,有人附和道。
“输不起别赌啊,这么大的赌坊也不嫌丢人。”
“就是就是。”
面对众人的数落,男子下不来台,辩驳不得便打算来硬的。
“我说你出老千就是出老千,今日不乖乖认错,就别想走出赌坊。”
他振臂一挥,后头几个壮汉立即上前来。
“小爷赢就是赢!稀罕出老千?”蔺琰一脚踢开椅子,叉腰横在前头。
两拨人对峙,剑拔弩张,随时可能一触即发。
单云华心头发沉,没料到对方居然在最后关头耍赖,看来姜家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就在她焦灼无计之时,门口涌进来一伙官兵。
官兵们高声大喝:“茶盐司办案,闲杂人等退开!”
随即,一人玄色锦袍,折扇轻摇踱步入内。
来人正是茶盐司司主祁瑾序。
穿过嘈杂的人群,他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单云华诧异的目光。
“本官收到告密,此地有人放暗钱牟利,来人啊.....”他吩咐:“把赌坊的人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