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丫头、还不松手!”
婆子气急败坏狠狠打了一下她的手,林晚乔死死咬着牙关拼了命地扒着门。
一派鸡飞狗跳中,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大哥新逝,康院就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林晚乔立刻抬头看去,盈盈含泪的眼眸却是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眼前一个身形高大颀长的男人,一身矜贵的月白长袍,脸廓线条流畅,剑眉星目,眼眸狭长,黑漆漆的瞳眸中透着冰冷,不发一言便气势逼人。
院中顿时不敢闹了,纷纷行礼。
“二公子。”
二公子?祁氏夫妇年近四十才得的那个宝贝儿子?
被抬进祁府后院时,不知是哥哥心有愧疚还是怎的,告诉她二公子祁朔虽是新科状元,在翰林院任职,可此人心狠手辣,要她切记远离祁朔。
可府里的二公子祁朔怎么会是他?
祁朔敛下眼皮,静潭无波地扫了她一眼。
林晚乔立刻紧紧垂下头去,咬着
下唇又是羞又是怒,又是悲拗又是惶恐。
月前的一切在脑海中盘旋,没人知道,在赶到哥哥家前时,她做过三个月的妓子。
那三个月,她只接过祁朔一个恩客。他样貌俊郎,出手大方,性子冷酷却唯独待她极好,在秦楼护着她,遇着好吃的糕点会带给她,碰见好看的首饰亦会买了亲手簪在她发上,目光喑暗,温柔克制地吻下,床事上更是极为体贴。
得知自己有孕之后,她惴惴不安,却又忍不住期待,可那日声色犬马,她听见有人醉酒谈笑。
“祁朔兄啊,你即将入京任职,京城那些高官女儿可都等着嫁你,那什么乔的,你打算如何安置啊?”
她唇角勾起甜蜜的笑意,可在下一刻,心、被狠狠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一介妓子,谈何安置?”
三月温存,腹中胎儿,通通不过一场笑话!
她骗了他。
然后在祁朔进京任职后,林晚乔用祁朔给她花的银两赎身,悄悄离开。
她没有亲人了,只能去投奔离家多年的兄长。
可兄嫂黑了心,将她卖进祁府给人冲喜做妾。
如今她自身难保,还撞上了被她欺骗的祁朔。
祁朔定是想让她付出代价的。
新仇旧恨,她,还能活吗?
“朔儿。”祁老夫人也看过来,看见小儿子,仿佛看见了支柱,眼里立刻浮现了一层老泪,不忍地看了看屋里,掩面而泣,“你大哥、你大哥他,去了!”
祁朔神色沉静地收回目光,脚步沉稳,上前拍了拍祁老夫人后背:“母亲,节哀,大哥的后事儿子会安排好的,您回去休息吧。”
祁老夫人掉着泪点头,却是恨恨开口:“此番若非这个贱妇谎称八字,怎会害死你大哥,我必须亲眼看着她钉进你大哥的棺材,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