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正在对岸埋锅造饭,一般轰炸开始了,都会持续几天,华军士卒早就有了经验。
张连祥和张连臣是一对兄弟,真正的上阵亲兄弟,此时正围着一口铁锅吃饭。自从在陕甘九边的固原从军,兄弟俩已经积累了一些战功,估计打完仗能升个小官儿。
他们彼此间没有什么交流,闷着头吃饭,后面过来一个年纪大的老兵,喊了两声没有反应,一脚踢在张连臣的屁股上。
“老吴,你踢你达作甚?”
“少废话,快吃完准备夜里渡江了。”
“渡江?不炸了?”
“不炸了,渡江!”
夜里的鄂毕河上空,繁星点点,一轮弦月,放射出幽幽的光芒。
夏完淳仰望着天空,他可以赌咒发誓,即使在家乡江南,也没有这样好看的月色。
冷月倒映在河水中,稍微一动就支离破碎,几百个健卒脱了上衣,带着绳子一头游到对岸,找到巨石、树桩等物,将绳索牢牢系住。
连自家小兵都以为华军会继续轰炸,更别提在哈密被炸了两个月的楚琥尔乌巴了。
深夜的库兹涅兹克城,出现了难得的静谧,稍微有人大声说话都会被咒骂。白天炸了一天,他们急切地需要清净一下。
楚琥尔乌巴也是一样,在哈密他就尝过这个滋味,那是真的没日没夜的难受。
他躺倒在床上,准备借着难得的安静空闲期,小睡一会。
时间一滴滴地溜走,一种不安的情绪慢慢取代了庆幸,楚琥尔乌巴的额头也慢慢地皱起。
突然,楚琥尔乌巴从床上蹦了起来,华军已经停止轰炸半个时辰了!
这可能不是简单的歇炮,楚琥尔乌巴猛然惊醒,大声叫道:“来人!来人!”
“大人,怎么了?”小兵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疑惑地问道。
“今夜是谁守在河边?”
“回大人,是巴步特纳,您的族叔。”
“给我拿盔甲来,我要上城头。”
小兵心中暗自腹诽,还是麻溜地去拿了衣服,几十个亲随跟着他来到城头。
还没到城下,就有一个将领慌张地下来,滚在他的跟前,大声道:“不好了,河边打起来了,巴布特纳将军已经点燃了烽火。”
楚琥尔乌巴心中凉了半截,他太相信自己的经验了,哈密一战让他扬名立万,所以他潜意识里一直将敌人视作哈密时候的川兵。
殊不知虚虚实实,乃是中原兵法的要旨,夏完淳一反常态,炸了半天就要渡江。
河边,已经开始了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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