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敌人是北边的沙俄,现在由于靖北省的横空出世,改变了这一局面,漠西的局势一度非常玄妙。
侯玄演指着地图说道:“我们放弃了辽东这一战线的推进,就意味着必须从西面打出成果,到时候雪原将会很轻松被平定。现在罗刹的骑兵不断增兵,连小海(贝加尔湖)朕都放弃了,就是要直捣黄龙,从准噶尔开始,一路向北、向西,打到罗刹人的都城,打下莫斯科打下圣彼得堡。”
“莫斯科?圣彼得堡?”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侯玄演轻咳一声,说道:“这是罗刹的两个大城市,就像是我们的金陵和北平一样。”
大臣们这才了然,都以为是无所不能的潜象营打探回来的新名字,事实上朝廷的人对于沙俄或者说他们口中的罗刹了解的十分有限,毕竟在他们眼里那是个不毛之地,实际上那里就是不缺毛,遍地都是毛子。
马士英说道:“陛下,漠北有夏完淳的三十万靖北军,还有杨展二十万川兵,张煌言带了浙、湘兵马不下十五万。再加上征辽元帅阎应元,带着四十万兵马马上赶赴漠西,等到来年三月份,百万雄兵陈列在大漠,区区一个准噶尔岂能抵抗。依微臣浅见,现在唯一值得忧虑的,就是大军的补给问题。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百万人怎么看也不是个小数目,漠西和辽东不同,海路漕运皆不可行,唯有开辟粮道才是头等的大事。”
侯玄演点了点头,这一路他没有走过,具体的运粮效率什么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马士英说得对,就算是兵马再多,也需要补给,否则还不如少一点。毕竟漠西和南洋不同,很难以战养战,只有通过自己往那里运送粮食。
当初因为开拓靖北,让陕甘九边无意间富庶了起来,因为他们处在运粮的通道上,无数的商机出现在陕甘九边的百姓面前,像是大同就重新焕发生机,比之晋商当道时候还要富庶。
现在往漠西运粮,倒也是一个好办法,光是修路就足以让朝廷消化掉打下南洋带来的无数白银和黄金。南洋的航路一旦开辟出来,瞬间成了整个东西方交流贸易的中心,光是关税就收的国库没地方盛放。
银子赚的再多,堆在府库里跟石头没有什么差别,只有花出去建设了地方,才算是物尽其用。
“建设西北,刻不容缓,就从修路开始。派出匠师馆土石方面的所有人,派兵护送他们前去西北,主要是甘肃、陕西、靖北,研究土质,看看怎么修路合适,最好是造出一些适合修路的材料。”侯玄演抓耳挠腮,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水泥沥青你这种玩意,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让他搞发明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有刻意的引导和设立丰厚的奖励制度,为能工巧匠们创造最好的土壤,至于这个民族走到哪一步,不是侯玄演能够决定的。
陈明遇还是老样子,未虑胜先虑败,沉声道:“只有半年的时间了,是不是有些仓促...”
侯玄演乜视着这个人,你就别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振奋人心的话语,但是朝廷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他不圆滑,有些保守,实际上这种性格非常不适合官场,能在官场上做到所有官儿的最高位置,凭的就是侯玄演一个人的信任。指望着他去做战前动员,估计能让将士们生出就地卸甲,回家种田的心思。但是有这么一个人,才能适时地浇灭满朝君臣被胜利冲昏头脑,每当大家头脑发热的时候,都需要一盆冷水降降温。
侯玄演朗笑两声,说道:“可以边打边修嘛,也可以缓一年开战,反正决定权和主动权在我们手里。现在将士们在漠北乌梁府日夜操练,就像是磨刀一般。至于什么时候下手,让这柄刀饮血杀敌,还不是全看我们这些握刀的人。就算朕在漠北磨上三年刀、五年、甚至十年,等到挥刀时候,能够一刀制敌于死地,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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