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洁作为坤宁宫的主事宫女,又是侯玄演送进宫中的,地位超然。
在坤宁宫除了灵药,就属她的地位最高,此时正倚在宫内磕着葵花子跟几个宫娥闲聊。
一个小内侍笑嘻嘻地进来,说道:“周姐姐,我们干爹想见您一面,让小的来请您去一趟。”
周玉洁瞥了他一眼,笑骂道:“就你长了一张巧嘴,头里带路。”
说完扭着夸张的腰股,施施然往外面走去。春闱中的女人,天生与寂寞为伴,是最可怜的一群人。就像周玉洁这样的,已经到熟透的年纪,却还是个处子。不知道多少夜晚,也曾经想过有个知冷知热的汉子将她怜爱。可惜一入宫门深似海,连想个汉子都成了奢望。直到后来越国公进宫,每次总要或明或暗地占她便宜,成了周玉洁最大的乐趣。
想到这里,周玉洁哀叹一声,国公爷出征好久了...
来到坤宁宫外,就看到王祥年站在宫外,他的身份特殊,是先皇留下的大太监,周玉洁也不敢怠慢,赶忙上前问道:“王公公,您找我?”
王祥年把控着宫中的内侍,他虽然有些蠢,但在侯玄演的指点下,还是掌控了皇宫的几个内司。
“呵呵,周尚宫,马上就要到端午了,咱家找你商量点事。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去我那边说吧。”
周玉洁不疑有它,点了点头跟着王祥年来到一个殿宇内。
只见里面早就坐着一个少女,正是国公领进宫来的灵药,周玉洁疑问道:“妹妹,你怎么也在这里。”
“嘿嘿,妹妹让王公公将姐姐请来,就是为了咱们演出戏呢。”
“演戏?”
....
坤宁宫中有十二个宫女,出去绝对不可能背叛的周玉洁和灵药,还有十个。
灵药和王祥年,坐在坤宁宫的外面,商讨着外面谣言的事。王祥年义愤填膺,声音不自觉地有点高,惹得外面的小宫女们探头探脑的。
周玉洁此时正好走了过来,叫住一群莺莺燕燕的宫女,吩咐众女跟着她收拾坤宁宫。为了保密,一直以来偌大的坤宁宫,是不许别人踏足了,这也就苦了一群宫女,十几个人却要负责这么大的宫殿的打扫。
安排好各自负责的房子后,周玉洁佯装乱逛,来到其中一间,一个小宫女正在擦桌子。
周玉洁轻咳一声,说道:“采蓝,你先别擦了,去看看陛下醒了没有。”
叫做采蓝的小宫女应诺一声,转身就走,来到寝宫只听到王祥年和灵药姑娘还在争吵,突然王公公大声说道:“那件东西一直藏在城西的城隍庙的神像下,根本就没有被人拿走,消息肯定不是从咱家这里泄露的。”
采蓝不明所以,走进寝宫,不理会隔壁争吵的人,到床前看了看朱琳灏,小家伙睡得正香。采蓝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前去跟周女宫汇报去了。
...
隔了一会,有一个小宫女经过,同样是被周玉洁指使来看陛下。
这一次王祥年的语调、声音没有变化,只是说的话稍微有些不同。
“那件东西一直藏在宫外的梧桐树下,根本就没有被人拿走,消息肯定不是从咱家这里泄露的。”
....
十次之后,王祥年脸色一苦,说道:“终于结束了,咱家的嗓子都喊干了。”
灵药眼睛一眯,问道:“公公,这十个地方都安排好人暗中盯着了么?”
“放心吧,姑娘有这种妙计,咱家自然不会拖后腿的。咱家已经找到了潜象营的张大人,让他派人盯着了。”
灵药一听是潜象营,顿时放下心来,咯咯一笑:“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哪一处有人光顾吧。”
两天之后,深夜三更,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金陵城东的一个破旧的道观内。
黑衣人左右环视一周,等了很久才慢慢走到道观的内院门口,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着一根蜡烛后,撅着屁股在地上挖了起来。
黑漆漆的夜色里,这个人的举动如此怪异,要是一般人看到早就吓坏了。但是此刻藏在墙边的几个人,却眼色兴奋。
七个探子身轻如燕,慢慢地走了出来,一步步地悄悄靠近。
黑衣人挖了半天,累的手脚酸痛,咒骂道:“妈的,找错地方了?不应该啊。”
他刚抬起头来,就看到周围围着一圈的人,每个人脸上都笑眯眯的。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把黑衣人的魂都吓丢了,刘廷笑道:“这位同行,我们都看了你半天了,你还浑然不知。唉,你不适合咱们这行啊,不知道是为哪位大人效力,我去帮你说几句好话,让他放你干点别的吧。”
黑衣人又惊又怒,拔出腿上绑的短刀,就要自尽。
刘廷早就防着这一手,一脚给他踢掉,骂道:“现在想起死来了,晚了!兄弟们今夜辛苦辛苦,咱们审一审这位小兄弟,小钱你去宫中告诉王公公,就说是城东宁云观的鱼儿上钩了。”
紫禁城内,灵药的手上,握着一杆紫狼硬毫,取出呈在锦盒里的填金腾龙朱砂墨,注水细研。
慢慢地在一张簿纸疾书起来,细缕半袖的宽大袍袖滑落手肘,露出鹤颈般的雪白腕子,笔迹不同于一般的千金小姐的娟秀柔媚,倒有些金戈铁马的磅礴气势,和她此刻咬着唇低头的娇小俏媚模样,非常的不搭调。
纸上,每一个宫女的后面对应着一个地名,灵药盯着这一行行的小字,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一位姐姐呢,好期待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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