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府到滁州和庐州府的脚程相差无几,厚土营得到消息略晚,但是也快马加鞭追了上来。而驻守在大铜山的水字营距离更近,有火字营拖住了淮安的瓦克达,朱大典不敢怠慢,带兵火速支援过来。
阎应元遥遥望见前面狼烟四起,心中更是紧张,他已经知道了侯玄演渡江北伐的消息,这一惊非同小可。
济尔哈朗裹挟着中原清兵,倾巢而至,若是越国公不知底细,贸然北进和济尔哈朗大军遭遇,那可就大事不妙。只要侯玄演一死,再也没有人能约束他手下的几员大将,到时候各自为战恢复到弘光年间军阀割据的黑暗时代,肯定会被清兵逐个击破。因为越国公如今虽然风头正劲,兵强马壮,但是这个以侯玄演为中心的集团却没有一个强力的二号人物。
想到这里,阎应元冷汗直流,一鞭子甩在马臀上,高声道:“周文武,你留下本部人马收拢辎重,其他人丢掉所有行装,随我全速行军。”
朱大典也差不了多少,水字营火炮太多,骑兵基本没有,就算他全力前进,还是感觉自己要慢上许多。
朱大典年近花甲,虽然保养得宜,体力还行,但是这个样长距离地奔袭,已经吃不消了。
水字营副统领吴易赶到他的身前,皱着眉头说道:“国公今日清晨渡江,此时多半已经和济尔哈朗主力相遇,我们就算跑断了腿,也未见得能赶上了。”
朱大典一抹额头的汗水,嗓子心干涩难当,咬着牙说道:“若是能早到一刻,得见国公无恙,跑断十万条腿也值了。”
江浦城外,侯玄演料定敌人大军要来,早早地占据城郊的高地。这里树木丰茂,林荫正好可以遮阳,士兵们在平缓的高地上,简单地修筑起几道工事,就准备以逸待劳。
这个山坡位于江浦城的左侧,跟战场相隔一段距离,反而要全军后撤才能赶到。既然知道敌人要来,自然是要打埋伏的,即使效果不好也能避免伤亡。侯玄演命令北伐军躲在树林中,偃旗息鼓藏身于此。
林中清风阵阵,极大地缓解了酷暑带来的难耐的炎热,侯玄演害怕手下放松,以身作则全身甲胄没有脱下。但是他的大腿因为骑马时间太久,磨的有些疼,就找了一棵大树,蹲在地上靠树歇息。
侯玄演虽然有情报,知道来的是济尔哈朗,带来了很多清兵,但是具体的情报却没有得到。他好整以暇地倚在树边,偷偷将手伸到裤裆里面,大胯内侧骑马太久已经有些淤青疼痛,侯玄演慢慢地揉着,偶尔还会疼的发出“嗯啊”的低沉叫声。
胡八万心中尴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为了保全大帅的一世英名,只好佯装看不到,大声地和自己的几个亲兵弟兄扯皮,来帮助大帅掩盖声音。
侯玄演被他的声音吵到,抬头一看北伐军有说有笑,一场轻松的胜利让他们有些懈怠。大战将至,这样的安逸是会死人的,侯玄演怒不可遏,站起身来一脚踹到胡八万身上,这厮皮糙肉厚岿然不动,挠了挠头回头一看是大帅踹到自己身上,而且踉踉跄跄就快摔倒了。一心为主的胡八万当即扑通一声使了一招平沙落雁摔在地上。
“闲聊什么,这是闲聊的时候么?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清兵大军马上就到,你们贱命一条死了不要紧,家里的老娘谁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