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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梅村听着旁边的闲言冷语,脸色由红转白,又转红。几日以来为弑君案,奔波营救同伴的抑郁苦闷,统统发作出来。
他们复社的人,狂傲气发作起来,连皇帝都敢骂。可以说是六亲不认,十分可怕了。狂化的吴梅村,一把将身前的卞玉京推倒在地,吃瓜群众们见到娇滴滴的卞行首,就这样被推得滚了一圈,义愤填膺,整个楼都心疼起来。
“可笑你这厮不识文墨,还要附庸风雅,学别人吟诗作对,将狗屁不通的歪诗留在这风雅之地,贻笑大方。我劝你涂抹除去,实则是顾及你的颜面,不至于让你的祖宗先人,跟着你蒙羞在九泉之下。也对,你的先人若是有些廉耻之心,也不至于养育出你这样的笑料。你想仗着手下爪牙,持刀拿剑就吓退我吴伟业?你且让狗腿子们砍一刀,听听我的骨头会不会铮铮作响!”
卞玉京皮肤是何等的娇嫩,被他一推,心中一苦:他拿我哪有半点疼惜,当着这么多人,就这般对我。
待听到吴梅村这一番豪情壮语,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花容失色。
果然,侯玄演的表情慢慢变得寒意凛然。你看不起我的诗词可以,但是跳出来指手画脚,几次三番蹬鼻子上脸,一副众生皆浊我独清的狷狂样子。这种不可理喻、胡搅蛮缠的德行,让侯玄演想起朝中令人作呕的无用文臣。尤其是他还辱及先人,那更是侯玄演忍受不了的。
侯玄演凝眸蹙眉,一字一字厉声道:“我的先人聚起十万乡兵,在嘉定抗拒清兵力战而死,首级被悬挂在城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辱他么?”
人群中的潜象暗探,见到自家督帅已经动了真怒,也不敢再隐藏。
两个人亮出牌子,拔出腰间软刀,喝道:“潜象营捉拿复社余孽,闲杂人等统统退开。”
潜象营的名字,就跟瘟疫一样,比起当年三厂一卫犹有过之。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转眼之间,酒楼只剩下寥寥数人。
两个暗探拱手行礼道:“督帅。”
吴梅村如梦初醒,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抬手指着问道:“你就是侯玄演?”
他不是不怕死的人,否则也不会去满清朝廷做他的国子监祭酒。只是到了这一步,羞刀难入鞘。
侯玄演看着两个探子,沉声问道:“弑君案审问的怎么样了?”
“除了眼前这个,与犯人等,大都捉拿在案了。”
侯玄演一听就知道,吴梅村这是纯属撞到枪口了,本来老老实实或许能躲过此难。
想到他刚才那副嘴脸,像极了无事生非,以骂人为最大本领的文官。不除掉这个顽疾,朝廷就始终病入膏肓。每次文臣武将,要做些利国利民的举措,首先担心的不是财政收支,也不是实施难度。而是担心被这些人扣上大帽子,被骂成奸佞,遗臭万年。怎么可能不束手束脚,崇祯就是死在了这件事上。
侯玄演硬下心肠,一拍桌子:“我已回朝,近日处决弑君案主犯从犯,为先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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