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玄演听得倒是很受用,但是谦虚地摇了摇头,说道:“自从先皇封我做江浙剿恢总督,本督临危受命,东征西讨南抚北慰,把个支离破碎的半壁江山,经营到如今的局面。本想提兵北上,恢复我汉家道统,只恨奸贼遍地,处处掣肘。
巴蜀天府之国,落到今天这个局面,也是因为这些鸟人为非作歹,私心太重。我今虽在巴蜀,早晚还要离去,四川总督王应熊,本领低微,一败再败毫无所成。今日在这江边,我以先皇托孤、太后授命的摄政之权,免除王应熊的总督职务,由锦江侯杨展担任。”
此言一出,哗声一片,众人都惊诧地望着侯玄演。一省总督,片言决之,这是何等的权柄。
杨展站起身来,垂首道:“下官何德何能,既蒙国公看重,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国公。”
“噫..”
江边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敢封,一个敢接,都是狠人啊。侯玄演继续说道:“锦江侯不必过谦,明日随我大军开赴成都,马干这厮劳苦功高,我非得好好地慰问慰问他。”
这时候,一个潜象营小兵,来到侯玄演身边,耳语一番。
江边众人都还在讶异于侯玄演的任命,不曾想他又笑道:“刚接到的消息,夏完淳已经收复重庆府、顺庆府,吴三桂逃到了保宁,固守不出。”
这下不管是怀的什么心思的人,都哄然叫好,满清在川北、川东的屠杀,太过惊世骇俗。即使是川南,也被搞得人心惶惶,那是泯灭人性的屠杀,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控制。能够将他们赶到川北,眼前这些人是真心的欣喜。
杨展算是掌握的情况比较多的,闻言问道:“那督帅接下来还要去成都么?”成都的马干和曾英,虽然不干人事,让满清乘虚而入,但是在川人心中的威望还是不低。他们夺回成都,间接害死张献忠,还杀了他留在成都的全家。要知道,张献忠入川之后,实际上是第一个入侵的势力。
既然是征服巴蜀,开国立号,生性刚烈的川人自然是没有少抵抗。尤其是马干为首的这伙人,更是将他视作四川最大的仇人。
马干这个巡抚,就是四川人自己选的。当时陈士奇任四川巡抚被罢免了,四川人在北京为官的请任用马干;而廷议用龙文光。崇祯十七年八月,成都失陷,龙文光战死;士民乃共推马干行巡抚事。新官上任伊始就遣兵收复重庆府,击走贼将刘廷举;弘光朝廷因此升马乾右佥都御史,巡抚四川。
侯玄演冷笑一声:“怎么不去?抗拒满清,川兵至今还没有出过一份力。马干和曾英,还在成都和孙可望火并。剿除倭寇、驰援辽东,川兵有着辉煌的战绩。如今别人屠杀到家门口了,诺大个四川,难道要靠湘人,才能活命么?被你们死去的先烈知道,可怜英雄一世后继无人呐!要是这样,我看干脆将四川纳入湖广得了。”
在场的人群情激奋,脸上都已经挂不住了,尤其是杨展,更是脸色胀红,起身道:“四川人还没死绝,用不着别人给我们报仇。保宁府也是川地,我们一定要自己夺回来,杀了吴三桂和鳌拜,给死难的乡亲报仇。”
“那好,那就随我去成都,见一见我们的巡抚马干大人,和川中名将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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