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地势与荆襄迥异,一眼望去除了大小铜山,根本遮挡不住十五万的大军。
李率泰在山顶望着山下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平铺在扬州大地上,旗帜遮天蔽日,盔甲武器鲜明。
张应祥昨天伏击李好贤,被炮弹炸开的石头打中眼睛,经过随军郎中医治,取出坏死的眼球,成了独眼将军。
他眨着眼,强忍着疼痛,说道:“都统,看他们这样子,像是要和咱们决战啊。”
李率泰眼珠一转,说道:“朱大典手下败将,不足为惧。李好贤这厮也在,正好为荆襄二十万兄弟报仇。我们先守在山上,等他们围了上来,咱们一举而下,下山的马儿冲击力,这些人恐怕还没见识过,哈哈。”
张应祥跟着他哈哈一笑,牵动眼部伤口,疼的直咧嘴。
中军帐中,侯玄演扶剑站在瞭望车上,左右一看,李好贤朱大典都对着他点了点头。
侯玄演扬声道:“战鼓一响,水字营火炮齐射,将清兵赶下山来。火字营顶在前面,列成方阵,顶住骑兵冲击。我已经下令给水师,堵住他们去仪征的路。歼敌之后,将李率泰的脑袋削下给我,我已经许下此话,将他的脑袋传遍江南。”说完伸手一挥,鼓声大作。
李率泰舔了舔嘴唇,拔出腰刀,却没有见到明军冲锋。
就在这时,小铜山的缓坡上忽然一片火光闪烁!透过硝烟也能看见那多道闪光。
片刻之后,“轰轰轰……”的炮声轰鸣才传来。
小铜山上,山石坚硬无比,所以才被叫做铜山。两百门火炮齐射,将山上的石块炸的飞溅,十五万人挤在山上,炸的山上血雾蒙蒙、腥味弥漫。
这时的场景,就像是传说中的炼狱一般,恐怖的气息在山间散开。
山坡被炸的地动山摇,松动的泥土很快带着清兵滑下,瞬间又被炸成碎块。石子石块溅射到清兵身上,一出出的血窟窿触目惊心,更有大点的石块,能将人的脑袋砸开,白花花的脑浆混着黑红的血液,浸入土中。
冬天干燥的山上,草木易燃,山上很快火势大了起来。
李率泰大骂一声,翻身上马,指挥着大军冲了下来。
十五万人马,是绝对不可能被炮火击溃的,哪怕是二百门。一轮齐射之后,清兵就放弃了躲在山上,依据地势优势的想法。
清兵呼嚎着冲下山来,谁都知道混战在一处之后,火炮的的功能就没有了。
李好贤狂笑一声,提马挺枪上前,指挥着烈火营迎击当先的骑兵。
数以万计的清军骑兵,一起飞奔下山,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震颤。烈火营不为所动,在荆襄这样的冲锋,他们面对过几百次。熟稔地转换着阵型,使用刀盾、长枪、火铳、弓箭,尽可能的保护友军,杀伤清兵。
骑兵气势为之一挫,排头兵几千人顿时沦为长枪下的亡魂,前军见状拉开距离。烈火营和水字营也拔出近战兵刃,长枪的飞刺,刀剑的挥舞,和调头的清兵战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