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正好是衡州知府郑汉青,他顿了顿脚,下定了决心,愤然说道:“回禀督帅,何腾蛟虽然死了,但是他的那些爪牙黄朝宣、张先壁之流,有样学样,甚至变本加厉。这些人仗着手里有兵,蹂躏地方、荼毒乡里。我们衡州被黄朝宣的大兵日夜逼迫,百姓都已经四散而逃,就算留下的,也都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每天自杀的百姓,都不下几百户。都说湖北鞑子杀人如麻,殊不知湖南的兵痞,比鞑子还可怕。”
郑汉青说到动情处,老泪纵横,身边其他的郡县的官员,感同身受,都在偷偷拭泪。
侯玄演面色铁青,他自以为掌握了这些地方,没想到还有着这么一群败类。
这些人就是勇于虐民,怯于外战的典型,鞑子入关以来,投降的大多是这类人。
侯玄演怒道:“这些败类罔顾军纪,你们身为父母官,就不敢管一管么?”
郑汉青答道:“这些人仗着有何腾蛟撑腰,再加上手里有兵有马,我们哪能奈何他们?衙门的捕快衙役,又岂是这些大兵的对手。”
“真他妈烂到骨头里了!这是什么世道,这些狗贼真比鞑子还要可恨!”侯玄演骂了几句,转身问道:“我的命令说的很清楚,各府文武主事官员,都要来此相聚。这些人可有人来了?”
秦禾摇了摇头,说道:“黄朝宣、张先壁、曹志建,都没有来。”
侯玄演扬声说道:“你们且回各自郡县,三天之后,我便率军前往,你等务必配合我,将这几个混账赶尽杀绝。”
人群中有深受其害的,脸上都露出喜色,也有几个人神色不善。他们跟黄朝宣等人,同流合污,不知道贪墨了多少的银子。这些人生怕侯玄演将他们一网打尽,已经准备好散席之后,抓紧时间前去报信。
众人散去之后,夏完淳问道:“督帅,为何要等三天?荆州、武昌皆有战事,咱们需要速战速决啊。”
侯玄演恨恨地说道:“湖广熟,天下足,就连小儿都知道这句民谣。如此产粮的沃土,竟然都能被他们弄得饿殍遍野,不杀他们都不用鞑子来攻,自己就完蛋了。
我说三天是为了迷惑他们,今日席上人多嘴杂,肯定会传出风声。我如此一说,这三天他们必会放松警惕,咱们的机会就大了一些。咱们风字营行军如风,这一次用闪电战,今夜出发,拿这群畜生的血,警示其他的兵痞。我们在前线抵挡鞑子,谁敢躲在后面虐民,我就让他死的很难看。”
夏完淳拱手领命,侯玄演问道:“你可知道这些人的驻防所在?”
夏完淳拍了拍胸脯,说道:“督帅放心,这几天在衙署,我早就将驻防地图记在心间,没有半点差错。”
“好!回去磨好刀,今晚去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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