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代,识字就代表学问,有学问就高人一等。秀才进衙门甚至可以立而不跪,可说是和官一个阶层的人物。对于寻常村子来说,就是是北京城外的村子,要找个能取好名的人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好好,我一会就去,我去看看那个骂田的张三,看看能不能劝他一劝。”
“诶,先生你倒是好心,只是怕浪费你的功夫。他爹娘生前不知道打骂过多少回,最终还是被他生生气死。三十多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真要讨了媳妇只怕连媳妇也一齐饿死了。”大婶碎碎叨叨还要说,青奋却是一摆手已经朝那人走了过去。
“这位兄弟,刚才青某路过听你骂田,但你一不耕作二不浇水,这田自然是不会出庄稼的啊!”青奋没什么别致的套路,开口已经直奔主题。
“我当然知道田里的庄稼不是骂出来的,还需要你来说吗?”那张三眼皮一翻,一副老子肚中学识万千,轮不到你教训的模样。
“那你……”青奋越发好奇了,一边说知道一边继续骂田,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们这些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就是坐在那里耍耍嘴皮子,动动笔杆子,那钱就哗啦哗啦的往口袋里流。你真知道种田的幸苦吗?如果你不知道,你凭什么因为我不种田就来教训我?”张三将锄头往旁边一扔,双手抱胸竟然还是一副斗嘴的模样。
青奋下意识就想抓头发,只是这个动作与身份不符而生生忍住了。其实他奇怪的是,不种庄稼就会饿死的是这个张三又不是自己青某人,自己说两句竟然还被反喷没资格,倒是有点好奇,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来对张三说:他应该种田。
“既然有钱人读书人当官的人不能说你,那你们村中和你一样的种田人劝你下地,你怎么也不听呢?”青奋如此说道。
“他们凭什么教训我?”张三的眼皮抬得更高了:“和我一样的泥腿子,大家黄狗不笑白狗,不就是多打了两升稻谷吗?张家还在愁儿子读书钱,李家还在苦去年欠了刘地主的债,我们半斤的八两,他们更没资格教训我了!”
“这样吗?那那些街头乞讨,城边要饭的底层中的底层……”
“哈哈哈哈!”张三仰天大笑三声,鼻子直接冲天了:“他们连我都还不如,凭什么来教训我?”
说的有理!青奋听对方义正词严,果然是言之凿凿,论据坚挺,说的自己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教训你?”
“啪!”张三一啪那估计四五天没东西进去的肚皮,空音直响,傲然而道:“我的人生之路是我自己的,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告诉我我该怎么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