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她还听见老人满脸的惊惶着急，一直在问，瑶瑶呢，你们快去帮我找瑶瑶，她是不是生我气了，又不理我了。

唐慕瑶当时的心情她不记得了，只觉得那具脆弱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那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她身体里种下。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她一只手抓紧了男人胸前的衣衫，冰冷颤抖地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父亲司则凯要正面相对……”

“他不是我父亲，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司寒爵沉默开口。

司寒爵说这句话是不怕天打雷劈的，他从出生到现在，在那个男人眼里跟个孽种没什么区别，对方也没有尽到一丁点义务和责任，更别说哪怕一点点爱了。

男人想到了什么，满脸尽罩阴霾，突然在一室阳光中冰冷开口，“我母亲，就是因为他死的。”

唐慕瑶一怔，这个她从来没听男人说过。

那是司寒爵最痛苦最黑暗的一段记忆，他从未对任何人开口过，原本也以为要一直尘封在心底，直到扳倒司则凯那一天，他会在母亲坟前跪着谢罪。

当年他太无能，不能保护好母亲，才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保护自己和歹徒搏斗，最后他跳出了房子侥幸逃脱，母亲却被炸死了。

“他为了争权，得罪了一个元老，对方便绑了我和母亲，意欲和他和平谈判。可他……直到最终也没有派人出面谈判，甚至没有一点想营救我们的意思。那元老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拿着炸弹来跟我们同归于尽。”

司寒爵以为他再也不会提起这件事了，此时他冷静地，有条理地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地阴沉中。

唐慕瑶是最先感觉到他变化的人，她一下坐起来，双膝跪在他腿两侧，和人面对面。

那双温凉的手，捧住司寒爵的脸，唐慕瑶小声快速叫着，“司寒爵，别想了，你父亲不是个东西。从我进司宅不到一周，他就拿鞭子把你抽得半死不活，他太可怕了，我都怀疑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凉薄的人，能对他自己的亲生血脉这么狠。”

司寒爵怔住，双眼直直落在女孩着急担心的双目中，在那所被阴霾囚禁的漆黑深渊中，女孩儿无数次像束光照进来，将他拯救。

司寒爵突然发出一声喟叹，所以，他永远永远永远不会放女孩儿离开。

他拉下女孩儿的手，在她手心里落下一吻，然后低眸道，“没事，现在他已经不能拿我怎么样了。”

他眼里有锐利的光，“我甚至毫不怀疑，这次有人买通医生想至我于死地的计划，他也有份参与。”

唐慕瑶深吸一口凉气，她满腔的愤怒，明明在说到自己的仇恨时，她还能冷静，但她不止一次见过司寒爵被司则凯算计，她无比生气，甚至比当事人还要生气。

“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司寒爵看到她捏紧双拳，红着眼睛要为他讨公道的模样，心里的阴霾早就散去了，暖得不行。

他把人揽过来，在她眼皮上亲了一口，“好，瑶瑶帮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