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面无表情,目光不带任何色彩地看着俑事源头。此时的他,仿佛是刚开始秦渊见到的何遇。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二奴是你秦家之人。”
何遇想起原身为何要针对秦渊了。
霍一钧看殿下神色语气都不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边磕头边恳求。
“殿下,是奴对不起您,您怎么罚奴都行,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磕得脑门都出了血,何遇为了人设,打算说些什么。不料,霍三箐更夸张,不知从哪摸出了把锋利的刀片,作势要割喉谢罪。幸亏楼喻眼尖,一脚将他踹翻。
“你这是做什么?!犯了错就想死,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霍三箐听话扔了刀片,重新跪回去。霍一钧则是顶着一脑门的血,可怜兮兮瞅着他。何遇心软,但戏还要唱下去。
“你二人,自去领五十杖,逐出王府。”
霍一钧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哭不是因为要受罚,他哭是因为以后不能再侍奉殿下了。
霍三箐一言不发,认认真真磕完三个响头,起身朝院外走去。
“等等!”
秦渊上前几步,直视何遇。
“他二人犯错皆因我秦家,我愿替他们承担杖责。”
何遇心里翻了个白眼。五十杖都能打死人,更何况一百杖,这是不要命了?这男主能在乱世中有一番成就吗,他很是怀疑。
“宿主,这不是来找你帮忙了吗,加油,相信你哟。”
感知道何遇内心的巨大波动,系统出来看了一眼,宽慰一下后,又回到了游戏世界,仿佛它出现只是冒个泡。
何遇神情惊怒,心里却很欣慰。秦渊心防极重,一直避免自己与王府众人有过多交集,对王府诸事冷漠以待。
却未料,霍一钧这一个小小的道义之举,竟触动了他的心,这倒是意外之喜。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我惩治家奴,有你指手画脚的份?”
秦渊本就不善言辞,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他看向痛哭失声的霍一钧以及失魂落魄的霍三箐,终究还是义气占据上风。
十四岁的少年,陡然半跪在地,低声恳求,身形坚定。
“他二人侍奉殿下多年,请殿下看在昔日情分上,轻饶他们。”
秦家两兄妹明白是非,也乖乖跪在地上,沉默地请求这世子殿下。
杨建安一直旁观,见状实在不忍,壮着胆子斟酌求情。
“殿下,后天就过年了,合该喜庆些,不宜动怒。您不妨消消气,要是气不过,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一钧和三箐哥哥他们受罚,最后心疼的不还是您吗?”
何遇本就有些心软,霍一钧自小跟着自己,那出现过这种情况,他为了自己的颜面,才拖到现在,杨建安这个台阶递得相当及时。
何遇抿了抿唇,没好气。
“谁心疼他们了?!”
杨建安收到何遇的暗示,有眼力见地立马接着劝。
“殿下向来温和亲善,从不会轻易打骂人,这次要不是气狠了,也不会下此命令。”
“不过,谁不知道殿下最疼一钧和三箐哥哥了,要是真罚了,心疼的还不是殿下您?殿下心疼得年都过不好,一钧和三箐哥哥的罪过岂不是更大?”
何遇低首盯着脚尖,许是碍于面子,收回成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霍一钧恢复神智,立即扑到何遇面前,小心翼翼地揪着他的衣摆,眼神可怜巴巴。
“殿下,奴知错了,您怎么罚奴奴都认,千万别赶奴走啊!奴还想伺候您一辈子!三箐也最听话了,殿下不要赶他走好不好?”
何遇撇过脸,丢人。没眼看,但实际上他心里很高兴。
“真知错了?”
“知错了知错了,奴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霍一钧惯是个会打蛇上棍的,赶紧抱着何遇的腿发誓,霍三箐也一起说。
“若违此誓,神魂俱灭!”
“……”
倒不用这样。何遇叹了口气,作势就拉两人起来了。
秦渊少年义气,沉声对何遇说到。
“若殿下轻饶他们,秦某甘愿供您驱策!”
秦家人的门风家规就是这样,从不忘恩负义。霍一钧的举动或许是源于意外,但本心为善,仅凭这份道义和良心,他就绝不会忘!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皆小人。
何遇看了秦渊跪着的模样,沉默了一下,顺势而为。
“一钧和三箐杖责十下,罚一年月钱,留府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