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霍一钧应了一声,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
“殿下为何突然对这些庶务上心?”
还有,世子殿下这几日的性情与以往大也有些不同。
何遇轻叹一声,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来。
“三年前,我随父王上京为陛下祝寿,你可记得?”
“奴一直陪伴殿下左右,自然是记得的。”
“陛下意图削藩。”
削藩的话,首当其冲的一定是庆王府。
不对,霍一钧仔细回忆起三年前,殿下十岁时性情乖巧可爱。可自打入京祝寿后,才逐渐变得跋扈嚣张,且阴晴不定。
但这也没必要自己这样做,是庆王势大,且不与皇上一母同胞,这……
霍一钧默默消化这些事情。
另一边,庆王府的荒院来了新的客人。
杨建安站在侍女姐姐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眼前瘦削的少年,他听侍女姐姐叫他“三箐”。
“殿下吩咐让他在这住下。”
侍女采祥是个爽利性子,直接对他们说出了杨建安的来历。
“殿下请了新的夫子,他是夫子的学生,以后也会是殿下的书童,你们可别欺负他。”
霍三箐不置可否,没说什么。阿砚有眼力见,还嘴甜。
“采祥姐姐,这院子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他们三个都派来看管秦渊,都在这住着,哪还有多余的?
采祥不假思索地对他们说。
“你们两个挤一间不就行了。”
阿砚看了阿纸一眼,见阿纸神色淡淡,没有表示,只好委委屈屈应下。
杨建安人虽小,见过的世面和人却不少。在来的路上他打听过了,这院子里还住着一位朝廷罪奴。
他于是对阿纸和阿砚说起了体贴话。
“二位哥哥不必委屈自己,我和那秦渊住一起。”
见新来的小孩这么懂事,既然能住的舒服,阿砚阿纸也没推辞,就这么默认了。
采祥懒得管这些幺蛾子,殿下也没说给杨建安具体怎么住。既然他愿意和那罪奴同住,自己也没必要掺和。
这几日走街串巷,杨建安听到了不少流言。
很多人都在议论庆王府的世子虐待秦家罪奴一事。
他亲眼见过殿下,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殿下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他也听说过秦大将军的战绩,听说过秦家满门忠烈的事迹。他同样也不会轻易相信秦家会是巨贪。
殿下仁义友善,秦家忠烈之士,更何况夫子告诉他说凡事要自己观察,切不可人云亦云。杨建安一点也不相信何遇会故意虐待秦渊的。
他满腹思索,随着阿砚进了秦渊的屋子。
比起殿下那里,这儿倒是冷多了。毕竟,一个奴仆的房间怎么和世子殿下想比。他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下一刻对上两只凶戾的眼睛。
杨建安在逃难路上遇到过凶残嗜杀的北匈奴人,这眼神不算什么,也没觉得害怕。
他走到秦渊面前,见他被麻绳绑的紧紧的,问还未走的阿砚。
“他怎么被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