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情绪有些复杂,有种恍如隔世的茫然,又有一种令人不明的庆幸,可梦中的记忆,却让他记得格外清楚,他甚至连重复一遍梦里的场景都没有勇气。
“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缓缓起身坐起,背上的结痂,隐隐有被撕扯开的架势。
沈棠见言霄神情落寞,也知道是跟谁有关,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沉默地站在一旁。
又是几天过去,言霄背上的伤,稍稍好了许多。
沈沁自从那次在他昏迷之时来看过他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他坐在床上,盯着那微微敞开的房门,苦笑了一声,低低地呢喃道:“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起身,拿了一件外衣套上,缓步往外走,背上的伤口开始一点一点慢慢结痂了,出门走几步,并不会影响他什么。
到了县衙门口,刚从前堂处理完公务的知县见他似是要出门,眼底一惊,赶忙跑了过来,“王爷,您这是要出去吗?”
“嗯,本王出去随便走走。”
知县心下焦急,也顾不上许多,出声劝阻道:“王爷,您的伤势刚有些好转,若是出去不小心又扯到伤口的话,那……”
“本王心里有分寸,你无需担心。”
言霄抬手,声音冷然地阻止了他。
知县见他如此,不敢再劝,只是道:“那下官派人给王爷准备一台轿子吧?”
“不用了。”
言霄一口便拒绝了,没等知县开口,便提步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自己再不出来走走,真的会被那样压抑的沉闷给憋死。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沈府外,记得自己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就跟现在一样,胆小,怯懦,不敢上前。
甚至不敢承认自己是来找沈沁的。
站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他才蓦然转身离去。
天空,突然间隆隆作响,沉闷的雷声,伴着压过天边的乌云,开始黑压压地朝大地压下来。
他毫无所觉,就连之后那冰凉的雨水开始往他的身上打下来,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边,沈沁正从顾府那边出来,自从那日顾涟修的父亲顾蹇被秦桑绑架而受到了惊吓,已经十来天了,身体也没什么好转。
不管怎么说,沈沁觉得还是自己连累了他,待伤稍微好了一点之后,便去了顾府看望他,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顾家的人虽然好奇秦桑跟她之间的关系,但是有顾涟修帮着隐瞒,顾家的人倒是没怎么追问,沈沁在顾家待了半天,便起身告辞。
“我爹也是第一次遇上那种事,所以被吓到了,你别放在心上,大夫也说只是受了点惊吓,好好休息几天就好。”
顾涟修见沈沁从顾家出来便一直皱着眉,忍不住开口宽慰道。
沈沁抿了抿唇,抬眼看顾涟修的眼神,带着几许歉意,“如果不是因为我,顾伯伯也不会受惊了。”“傻瓜,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能想到那个女人这么恐怖,你要是能未卜先知的话,也不会差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