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绝不敢说谎,我们一家以及那些同样受灾的乡民们都不曾收到县里拨下的救济粮食,但凡我们能勉强糊口,我们也不会闹上县里来啊,公子……”
想到那些饿死,病死的乡民们,赵三一个大男人,愣是不顾场合的放声痛哭。
柳若晴知道言渊这会儿心中压着怒气,便让侍卫将他们夫妇二人给带下去了,坐在他身边,柔声安抚道:“你不是早就料到是这样了吗?怎么还这么生气?”
“这次死了多少人,我就让那个狗官全家多少条命!”
一向冷静自持的靖亲王,这会儿气得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连粮库里用来救命的粮食都要昧下,如果这一次他没亲自过来,朝廷拨下来的粮食,也绝对到不了灾民手中。
“好了,好了,先不气了,眼下还是得救治灾民要紧。”
柳若晴轻轻拍着言渊气得上下起伏的胸膛,笑着安抚道。
原本盛怒下的言渊,愣是被柳若晴这副哄孩子的模样给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呀……”
果然如言渊所料的那样,那知县为了向言渊这个钦差大臣表忠心,当天还冒着被传染的危险出了城去郊外那些言渊命人临时搭建的帐篷去慰问村民。
可就是什么实际上的行动,比如拨下粮食和药草,还一面哭穷。
“乡亲们呐,不是本官放任你们不管,实在是本官也没有办法,本官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每月的俸禄也就那么点,有一大家子要养,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他一边言行夸张地掩面痛哭,一边在灾民面前卖惨,可这会儿,那些灾民不是饿得面色蜡黄,有气无力,就是看着自己的亲人正在生死边缘煎熬,听这知县卖惨哭穷,不但没有半点体谅之心,甚至越听心
中的怒火越大。
他们的双眼,怒瞪着那知县在前头演戏,双眼好似能喷出火来。
如果这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无良知县怕是要死上成千上万次了。
面对灾民的怒火,那知县好似浑然不觉一般,继续哭惨道:“大家放心,等朝廷的赈灾银一到,我立即给你们发下去,绝对不会克扣大家一粒米,行不?”
“哼!你说得好听,粮仓里那些应急的粮食你怎么不拿出来,那些可是朝廷专门安排给各县救灾应急用的!”
人群中,有人愤而站起,指着知县便大声骂道。
此话一出,那知县跟现场的灾民都愣了一下,随后便传来各种嘀咕声。
知县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提起应急粮仓这件事,虽说应急粮仓算不得对老百姓隐瞒的机密,但是一般的老百姓还真不知道有应急粮仓是专门用来临时救灾的。
他们只知道一旦受灾就等着朝廷的赈灾粮饷到了才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将事情闹大,毕竟算算日子,赈灾粮这会儿可能还在路上。
但此刻听说各县竟然都有临时应急救灾的粮库,这么多年来,义洲从未发生过任何天灾,照理说,应急粮库里的粮食应该没动过才是,为何知县一直不拿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