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日，他几乎都是避着这位走的，有些事，他也不是没办法处理，只是不想做一些额外的事情避免节外生枝。

言霄已经到了跟前，他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六哥。”

言霄看着他这张已经许久不见的面瘫脸，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想了想，还是打算开门见山道：“有柳千寻的线索了？”

言渊的心里，猛然被震了一下，尽管面上他控制得很好，丝毫没有半点震惊的情绪表露出来，可瞳孔还是微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

六哥一开口就提到柳千寻，难道他已经查到了什么？

他知道卫韶的死，不会轻易瞒过六哥，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被六哥怀疑的准备，大不了他就随便扯一个私人恩怨出来，把全部的原因都揽到自己身上来就行。

他是料定了六哥是怎么都不会怀疑到柳千寻身上来，没想到他一开口就直接扯到柳千寻身上来了。

天机阁……

言渊想到了这个由自己六哥一手创立的消息网，这个据传还没有消息是天机阁查不到的神秘组织，难道……六哥真的动用了天机阁的人去查柳千寻？

可六哥是怎么想到柳千寻的？

言渊想不明白，可是，他明白柳千寻的能耐，神机堂能活跃这么多年愣是没被朝廷除掉，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柳千寻这个军师在背后一手操作的。

他能轻易被六哥查到吗？

言渊心里没底，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六哥为何问这个？”

言霄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化作严肃，“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问这个？”

言渊淡淡一笑，脸上一派坦然之色，“不知道。”

言霄没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半晌过后，才道：“行，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找柳千寻？”

言渊眉头一蹙，“六哥派人跟踪我的人吗？”

自从他知道柳千寻就是神机堂的人之后，他几乎派出了他手下所有的暗卫去找柳千寻的下落，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可六哥真要查他的话，他手下暗卫的动作，未必能逃得过六哥的眼睛。

言霄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他是晴儿的师父，晴儿想他了，我派人出去找，有问题吗？”

言渊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看言霄的眼神，也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六哥才回京没多久，就打算把手伸到弟弟家里去了？”

言霄也没生气，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已经走了差不多了的官员，压低了声音，道：“柳千寻是神机堂的人，你心里比我清楚。”

有那么一瞬间，言渊就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再镇定下去了，袖口下自然垂放着的指尖，微微颤了颤。

面上却只能面无表情，只有面无表情着，他才能保证这时候不被六哥看出任何情绪来。

“柳千寻？神机堂？”

他故作轻松地一笑，像是从言霄口中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六哥你在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言霄这会儿有些生气了，他觉得自己的弟弟为了一个女人犯蠢，真的很让他很生气，他难道不知道，这会毁了他一世英名么？‘

他咬牙忍着怒意，看着言渊，又不能让自己的声音太响而被人听到，只能尽量压低了声音，道：“你若真不知道柳千寻是什么身份，你会急着杀卫韶？老九，护着媳妇儿也不该这样不计后果！”

言霄都说到这份上了，言渊若是还以为言霄是在套他话的话，那他就真的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