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该震惊的人换做卫韶他自己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言渊,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知道?”
言渊没有回答,只是眸光森冷地看着卫韶,卫韶感觉自己瞬间有一股气被抽走了一般,死死地盯着言渊,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所以才要将那些侍卫遣出去?”
言渊淡淡一笑,算是默认了。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吗?”
言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看着卫韶的眼神,满眼都是讽刺和不屑,“一个起兵造反的乱臣贼子,去诬陷靖王妃的师父,你觉得有人相信吗?”
闻言,卫韶挺直的腰板,瞬间弯曲了下来,他一直因为捏着那个秘密而有恃无恐,即使在牢中待了三个月,依然相信只要自己捏着靖王妃的这个把柄,自己就会留下这条命。
可时间一久,他竟然忘了,言渊本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更加不会受人威胁,只是自己从未栽倒在他手上,竟然忘了此人的本性。
他竟然能这样淡定地站在他面前听他说完这事儿,就是早已经做好了后面的准备了。
“王爷,这种事,一个人两个人不信,可总会有一个两个人信的,只要有人信了,哪怕只是流言,时间一长,也会有人当真,只要这件事存在,有人当真了,自然也就有人去查……”
卫韶阴测测地笑了两声,目光定格在言渊不动声色的深眸上,试图在这双眼睛里,找到一丝让他满意的慌乱,可惜,还是没有。
言渊的眼底,沉淀着一层厚厚的冰,即使这会儿卫韶从他脸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可他自己心里还是被卫韶的话给震了一下。
若卫韶真的是冤枉柳千寻也就罢了,再往深入去查,自然也不会查出什么来。
而现在,情况偏偏相反。
柳千寻不但是行宫行刺的主谋,他还是墨榕天的师父,神机堂里地位高崇的人物,只要查下去就一定会查到柳千寻的头上,到时候,晴儿肯定是要受连累的。
卫韶见言渊沉默不语,心里也把握不准,可让他还是不死心,想了想,道:“王爷,卫某也不是非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只要王爷能让我摆脱囹圄,柳千寻这件事,卫某绝不会说出去。”
话音落下,只听言渊忽地嗤笑出声,他森冷的眸光,此时就像是盯着猎物的野兽,看得卫韶心头骤然一紧。
“你觉得本王会给你机会乱嚼舌根吗?”
卫韶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嘴角的肌肉狠狠一抽,他猛然抬眼看向言渊,道:“你想杀我灭口?”
言渊笑笑,就是不说话。
卫韶双眼瞪大,身子猛然跃起,紧紧抓着牢门摇晃着,“言渊,你有胆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杀我灭口?”
言渊依然斜着眼尾,冷笑着看着他,“你觉得本王没这个本事?”
卫韶无法回答,他知道言渊有这个能耐,可他是没想到言渊竟然会为了他那个王妃徇私枉法,真是因为他认定言渊这个人就算处事心狠手辣,可也绝对不会做这些触犯国法的事。
他这才下定决心避开任何人私下跟言渊做交易,可没想到,言渊根本不给他任何商量的机会,就一定打算杀人灭口。
卫韶现在说不出的后悔,早知道言渊做事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打死他都不会选择见言渊来做这一场交易。